流熏忙跪地拜迎,口呼:“臣女谢流熏给贵妃娘娘千岁存候,恭祝娘娘福寿安康。”
一句话,如一柄刀子戳在流熏的心口,流熏不觉一惊。打狗须得看仆人,这话是说给她听吗?莫非怡贵妃就不机遇谢府的颜面?
一起来到怡贵妃的万安宫,流熏随大安子低头徐行绕太长廊,来到殿门前。
如果前人轶事,必然是别史,提到别史,是谢府不准后辈枉读的。固然流熏暗里也看闲书,但怡贵妃面前,她还是要故作胡涂的说:“臣女孤陋寡闻,望娘娘见教。”
大殿里寂静无声,好久,宝座上才传来一声长长慵懒的“嗯~”
流熏诚惶诚恐地应着:“臣女那里有甚么主张,反正自有家中高堂比臣女见多识广,定然为臣女的今后安排一桩好姻缘。若说宫里皇上和娘娘们的赐婚,那更是皇恩浩大,为人臣子的,那里敢妄议?”
流熏候在殿里立了依约一盏茶的工夫,也不见怡贵妃的身影,她内心有些不耐烦,天气渐晚,前面另有端妃娘娘没有拜见。莫非怡贵妃是要给她上马威?或是她那里获咎到了怡贵妃?大安子和小贵子也不见了踪迹,她随身的丫环也不准跟出去,听着西洋钟滴答滴答的响声,四周沉寂下声响更是令她不安。
大安子得了她们的好处,又有小贵子在一旁帮衬,他们一一叮咛她们端方:“不是主子多嘴,得叮咛女人几句。女人这性子,过分憨直了。如果见了怡贵妃娘娘,要记得低头逞强,那眼神是要望着本身的鞋尖。娘娘不问,不要多言;娘娘问话,要恭恭敬敬的。娘娘说甚么,就应一句‘娘娘贤明’,可不兴回嘴的!”小贵子矫揉造作的学着女子聘婷婀娜的姿势,兰花指在颊边一比,流熏被逗得忍俊不由,低头强压出了笑意。
流熏又是被她一刺,这话问得毫无遮挡,锋芒毕露。如果喜姨娘之流口不择言出言不逊她也不计算,只是这殿堂上端坐的女人但是后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贵妃娘娘。
流熏的眼儿更是低垂,应着:“臣女略识得几个字,不至做睁眼瞎罢了。”
丹姝却不解地问:“那怡贵妃如果太后娘娘了,宫里的太后娘娘如何呢?”
也不必见这怡贵妃的尊荣,但凭小贵子公公三言两语的刻画叮咛,流熏内心就知这位怡贵妃是个甚么人物了。再想想刁蛮率性的谢展颜,公然同姨母同出一辙。但是同是姐妹,继母封氏但是个温淑谦恭的性子,真是龙生九子各有分歧。
噗嗤一声,丹姝忍不住笑出声来。流熏瞪她一眼,丹姝讪讪地说:“这不是指鹿为马吗?”
“就是娘娘指了一匹狼说,‘呦,这狗可真和顺呢,’,女人也须得接了说‘娘娘圣明,这狗汪汪的都在吠着娘娘千岁千千岁!呢。’”
“哦?你倒是会说话,我只问你的意义。”怡贵妃咄咄逼人。
流熏以稳定应万变,诚惶诚恐道:“回娘娘的话。臣女的婚事,自有父母做主,那里敢专擅?”
“哎!”她长长一声叹,低垂了眼打量她问:“谢阁老和谢中堂父子,可都是天下文人的表率。想必谢大女人也是饱读诗书的才女吧?”
且不说满眸子光宝气,金粉银装的殿堂,就是略低头看到炭火盆里哔啵作响的红炭,那甜甜淡淡清幽的香气,令流熏心头一动。这不是沉香木吗?暮年传闻繁华朱门豪侈得粉了沉香取暖,明示贵气。现在才是亲眼得见。不由感慨。
“那是太皇太后娘娘。”大安子当真地指导。
流熏和丹姝都几次点头称是,只是流熏内心暗笑,这些主子怕是打错了快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