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日,流熏守着窗为景璨缝制过冬的寝衣,在那衣衿上缝了几朵梅花。风刮散炉里苏合香的香气,那醉人的香气,惹得她昏昏欲睡。
“才回房去打个盹儿,丹姝那里忍心将他摇醒。不如蜜斯去抵挡一阵子,天赋蒙蒙亮,好歹今儿不必早朝的。”丹姝满眼心疼委曲。
流熏拜别时,天井里肃立半晌,长夜霜重,月朗星稀,那天上的星光辉洁白。她想,男人的内心,建功立业或是永久是第一名的。她没法禁止他,是她揭去了他的蒙面,让他重回宫廷,受这场辛苦苛虐。
流熏急恼的还要开口,景璨头也不抬对她说,“女眷躲避,退下!”
“流熏!”景璨一声断喝,声音劈裂普通,瞪视她半晌,看着惊诧的流熏道,“退下!”
“三伯万福!”流熏入内,轻服一礼道,“昨儿十二殿下似有些着凉,批阅奏折到凌晨,流熏才服侍他吃了碗药发发凉寒,让丫环奉侍他睡下。”她顿顿话音,“不如,三伯临时吃杯茶,流熏去喊醒十二爷?”
“十二,你看看,那月是缺是圆?”流熏隔窗感喟,还是无声。
流熏在屋外,模糊抽泣,景璨在屋内无声。
“蜜斯,三皇子过府来了,在书房呢。”丹姝走来,端倪中有些担忧。
“这要问你呀?穆王殿下。女人的胭脂,如何上了朝廷奏折,你也不看看这是甚么要紧的折子,我去父皇宫里存候,恰逢了军机上奏此事。父皇气恼不已,我怕气坏君父,这才拿来寻你问个究竟。你呀!小伉俪如何闹不好,你们也太不知轻重缓急!”
丹姝自开脸做了姨娘,高绾个发髻,比常日透出几分端丽,她眉头紧蹙摇点头。
“三哥来了?”明朗的声音,景璨箭步出去。
景璨撩衣俯身拾起,翻开那奏折一看,上面一片嫣红点点,似是胭脂陈迹,又似挥毫蘸墨一甩而就点染的红梅。再翻开另一折子,上面是一抹胭脂痕。
三皇子景璞一脸沉铅不置可否。流熏更是摸索一句,“亦或,三伯请回,待十二爷醒来,让他亲身登门造府去拜见兄长聆听庭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