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深思半晌,流熏俄然道:“如果她们公然要在寿宴上对哥哥动手,或是我们求之不得呢!”
流熏本是任丫环们打闹谈笑,忽听丹姝提起晚晴身边的丫环合欢,心头一紧,挑逗起心头另一桩案子,顿时如一盆冷水浇头。宿世里,哥哥那场没顶之灾,可不是就因为这么个丫环?
流熏心知绿婵心仪大哥子俊的,只是大哥现在一心科考,毫不发觉。
昔日,沈孤桐越是对她不屑若即若离,娇纵的她就更加的对他恋恋不舍。
“哦,是合欢拿来的。她说封家舅母送来一批岭南的鲜果子,她遴选了几个给我们送来。”
她荦荦风雅的叮咛丹姝,“带上些新焙的点心果子,再将我新制得的香球带些给沈大哥去品香。”
“合欢为我擦手用的,怕是嫌我污了她的帕子,就不要了。”谢子俊答得漫不经心,涓滴没有感觉危急四伏。听哥哥的口气,对合欢有几分好感却一定有私交,不然还能舍得将合欢迎他的帕子拿来给她擦手?
方春旎紧揉衣袖,沉吟不语,思忖半晌说:“若公然如此,俊表兄前路凶恶。现在你晓得谁是凶手,那暗箭看到明处,可此时现在决然不能对俊表兄言明,毛病他春闱大事。岂不是暗箭难防?”
“啐!至公子至公子,你心心念念的怕都是至公子了。不如求蜜斯做媒,让至公子将你收房了去。”丹姝用食指刮个脸打消她,羞得绿婵顿脚不依不饶地追了丹姝捶打,不断道:“蜜斯,替绿婵做主!”
谢子俊伤势未大愈,为了读书便利,还是喜好回前院三省斋书房卧床读书。只见她出去,不介怀地翻着书问:“mm如何得暇来了?传闻礼佛在禅院遇险?”
府里的丫环,到了十五岁就要出府,命好的随了蜜斯嫁去姑爷府里从陪房丫头汲引做姨娘,衣食无忧;如果混得不好,就被夫人指配给府里的小厮仆人,永久为奴;更有甚者,就被寻个牙花子卖了。
她还记得哥哥那板滞的目光,一袭广大的袍子罩着骨瘦如柴的躯体,飘飘零荡如孤魂野鬼普通傻笑着在府里飘来晃去,那惨景犹在面前,触目惊心。
若能嫁给至公子如此漂亮才调横溢的人物,府里的丫环谁个不盼?
“如果没有我们至公子这神童才俊,沈先生还可谓个才子,可惜,现在是‘既生瑜,何生亮?’,恰好是论品德论边幅论才学,我们至公子都强过沈公子一头呢。”
流熏不由问:“这果子真鲜灵,不像是应季的果子。”
“哥哥不知吗?”流熏才要开口,一件沈孤桐难堪的模样,忙笑了转了话题。
绿婵一阵急恼,回身逃出去打水喂鸟,乐得丹姝隔了帘子望着她的身影缓缓神,定放心才当真地说:“蜜斯,不是丹姝多嘴,这几日二蜜斯身边的合欢但是去前院书馆颇勤呢。不是去送碟子点心,就是去抢着替至公子拆洗被褥,也不知是二蜜斯叮咛的,还是她自作多情。现在晴女人也芟了,看她如何是好?”丹姝说得酸酸的。
丹姝见流熏无语,立时咽了话,讪讪向前摸索:“蜜斯,但是丹姝说错了话?”
进得屋,流熏四下看看。四壁挂满书画,满屋墨香清润。
丫环们将点心果子上来,流熏抬目睹桌案上一叠生果,新奇抢眼。常日里哥哥和沈孤桐都不大吃果子,是谁来看望过哥哥?
沈孤桐,宿世里的快意算盘打得好精,为了能篡夺状元入赘谢府,他竟然不吝用卑鄙的手腕同人联手害了哥哥谢子俊这春闱劲敌。怕是封氏就是操纵了这点。若说哥哥的流浪同沈孤桐无关,她死也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