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世家望族而言,庶女保存法例之要紧,便是千万不能引得嫡母、长辈讨厌,现下男人,鲜少理睬后宅之务,便是有那偏疼姬妾庶女者,也总有公事、族务再不济也免不得出外寒暄应酬,不似妇人长居后宅不时照抚全面,因此,倘若恶了嫡母,不怕没有把柄被捉,挨罚事小,很多著姓也有将庶女驱削发族乃至毕生有望之厄。
这下,她但是名符实在“养于嫡母跟前”,本日各种收成,实在可谓称心如愿、不测之喜。
总而言之,身为望族庶女,得不得父祖疼惜倒为主要,争夺祖母、嫡母爱顾才最要紧。
别看这时甫一归家,便得嫡母序齿,可她却不敢些微粗心。
她正要安慰仆人,却又听一句:“我视十一娘便如己出,是以,将来对她也会如同七娘、九娘普通峻厉,阿媪,慈和父老,只能由你来做了。明日待领她拜叩阿家,我便亲身为她发蒙,要想让十一娘入族谱,光凭机灵谨慎只怕不敷。”
“是你聪明,足能自辩。”萧氏很快收回击,看了一眼不知何时已经返来的萧媪,却又说道:“七娘,你与九娘一同,带着十一娘先去安设吧,就在……九娘畴前住处。”
十一娘不由握了握拳头才挤出一丝笑容来,却实在无言以对,只希冀着面前这位朝廷高官别再“撒娇”,快快去换衣才好。
柳少卿倒也“听教”,倒是笑嘻嘻地将度量里阿谁因为不安俄然显得木讷的小丫头直接搁在萧氏膝上,又饶有兴味地用指尖在女儿脸上一刮,却故作轻叹:“伊伊年余不见耶耶,竟似不记得般,如许生份起来,可让耶耶悲伤。”
“造化、命薄?”萧氏苦笑:“当年若非阿姜姐姐忠勇,那事如何能够善了?可惜没保住性命,阿姜连独一亲人也便落空……我早有诺,必定善待阿姜,正因如此,才不舍她嫁予世仆,想着就算放良,毕竟难逃为人侍妾,阿姜又是那般软弱……千思万虑,因知柳郎并非薄幸负义之流,又有我周护,才为阿姜择了这条路,倒是……那场大变,长嫂暴病,我必须急赶归京,一来十一娘年幼,再者也是筹算让阿姜为郎君生下宗子,将来她也总算有个依托,却没推测……毕竟还是我误了她。”
“她也不过收了姚氏好处,在七娘面前说了几句姚氏好话罢了,并非大恶,不过姚氏本日那番话,竟是得知族中另有十2、十三两位嫡女,可见我是藐视了她,在这府里,只怕她另有暗线里通信息,宽谅安氏还真有些感化。”萧氏明显早有计算。
那裴郑两门为大逆罪人,怎可与自家相提并论,难不成,娘子迩来俄然对七娘九娘更加峻厉,竟是担忧会有大祸?!
萧媪也是黯然,当姜姬死讯传回,娘子乃至见怪了一番郎君,怨他回京时如何不将姜姬母女一同带返,实在娘子何尝不知郎君也是无法,出发时姜姬已然病卧,哪经得住途中颠簸?十一娘又不肯舍姜姬回京,哭闹着要留下伴随生母,却不想,竟几乎遭了姚姬毒手!也是彼苍庇护,终究有惊无险,不然,娘子只怕更加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