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仿佛真与太后“惺惺相惜”，忽闪着一双清澈灵透的眼睛，带着几分英豪却不失天真的意味：“儿曾经读过国史，晓得文皇后在朝期间，曾允女子为官，还出过女御史乃至女巡按，为这事也特地扣问过贺十四郎，听他说了很多女官员之传奇，十四郎还称，不提文皇后在朝期间，商有妇好、梁有冼夫人，都是巾帼不让须眉，更有太后，也曾帮手先帝阅奏理政。”
“十一妹，半载不见，你竟像不识得我普通，我固然长高了个头，却不至于描述大变吧？莫非十一妹不记得我了？”
这是实话，太后并不思疑。
她只好唤了一声“萧九哥”，目睹很多同日辞宫的侍读眼睛直往这边撇，这才陪了一个看上去终究有了几分欣喜的笑容：“没想到萧九哥会来接我，九哥是几时回京？”
十一娘却压根没有发觉萧九哥的挣扎，她这时垂眸端坐着，内心策画另一件要事――机会刚好，不容错失，或许今秋京兆府解送，不但贺湛、陆离与王七，连同邵广、尹绅，也大有能够争夺！
“你这倒也不是妄加测度。”太后悄悄一笑：“我那四妹一贯善于大要文章，十一娘若这时就感遭到她偏疼嫡孙女那才奇特，再者十一娘自从入宫，也是诸事顺利，还没经历这宫廷危谲，也不要紧，只要突降横祸，让十一娘明白宫廷险恶，以她之聪明，自会去品度四妹用心，将来不怕她不会大彻大悟，宫廷当中，只要我能保她安然，乃至于将来之尊荣安闲，京兆柳虽给得了，却只会顾及嫡脉，除了我，她实在并无坚固依托。”
明显话就在嘴边，决计问出时却感觉耳朵发烫……
韦滨往竟然说她慈和？太后挑了一挑眉，当然没有辩驳：“上回因为在冯府察出个佃作，几乎连累薛家，我见你传闻时仿佛有些担忧，过后才又叫你来叮咛了一番，现在已经察明不过是那佃作攀咬，伊伊也莫再顾忌，无妨说说，当日你为何担忧？”
这话就很有教唆之嫌了，十一娘却只作不察：“儿入宫之前，实在也有过担忧，害怕宫规峻厉，幸亏有大母欣喜，称太后最是慈和，必定会周护，果不其然。”
很聪明的避重就轻，引得太后微微一笑，当然也没再胶葛着贵妃的态度不放，仿佛非常愉悦与十一娘这么一个小丫头聊起闲话来：“这些日子我干脆拘你在含象殿，听闻那些政务国事，又常依托你朗读官员奏章，满是因为身边这些女官，尽都不如你得用，倒是忽视了如你如许年事正值好玩，日日打仗此类枯躁啰嗦之事也会腻烦。”
这清脆亮的一个马屁拍得太后别外舒坦，“呵呵”畅笑几声，招招手让十一娘坐得更近一些，进一步拉起家常来：“你这脾气，倒比九娘更加慎重，又安坐得住，难怪四妹不放心九娘，你年纪还小些，却乐意让你入宫。”
这回十一娘倒没再踌躇：“儿明白太后提警是出于慈爱之心，担忧儿年纪小，沉不住气，因为私谊之故做出违背律法之罪。”
那回摸索的成果太后明显非常对劲，不然也不会持续让十一娘见听政事了，但是此时俄然的一问还是不免引发十一娘警悟，踌躇了一下，才应对道：“儿不但与薛六郎有师生之谊，家中三嫂也是出身薛氏，乍一闻薛家牵涉逆谋，实为两人担忧。”
亲信这话却没让太后在乎，反而招受一个斜睨：“泄漏要密？真正要密我又岂会让十一娘见闻，现在让她旁听国政，都是不怕泄漏之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