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系到陆离,十一娘不及细想,脱口便是一句:“即便贵为长公主,也不能能人所难罢。”
好一阵后,当十一娘回魂,目睹贺烨弯着嘴角笑得跟只狐狸普通,才恍然大悟——
抨击,这果断是抨击!十一娘腹诽不已,也不好用蛮力摆脱,只得不幸兮兮地向太后乞助:“太后……”
“去吧。”太后也懒得理睬贺烨的蛮横行动,温言安抚了一句十一娘与更加惶恐失措的同安。
女孩家的这些勾心斗角,那里瞒得过太后,她声色不动,只是轻睨了韦缃一眼:“不过是十一娘与同安靠近,烨儿才与她多些来往罢了。”
而太后的重视力果然被十一娘转移,本来晋安长公主的职位,在太后心中可与韦缃有天渊之别,太后娇纵晋安不过伪善罢了,哪比得上韦缃这个血缘亲人。
十一娘想起不久之前,贺湛提起过一件罕事——韦元平俄然问他,陆离身材状况如何。
这话中意义,仿佛长公主早对陆离惺惺相惜,不惹人睱想都难。
早前晋安与肖氏一唱一应时,叔姪二人正往这边走,同安懵懂不察,耳聪目明的贺烨不但将大家言辞听得明显白白,乃至也重视到十一娘目视春情萌动的晋安长公时,那一掠而过的冷意,再兼十一娘接下来那番“移花接木”的话,贺烨非常坚信,小丫头是成心拆台。
话未说完,却被太后浅咳两声打断。
当太后很有兴趣扣问曲江流饮时徐郎君究竟作了甚么诗赋,十一娘竟然是将那首长诗一字不漏地复诵出口,贵妇们听出是对太后的恭维阿谀,当然都是交口奖饰,肖氏更是东风对劲,完整没成心识到话题已经歪楼。
这是太后发觉到,固然韦缃成心抬高了声量,可坐在一旁的南阳王妃却微微蹙起了眉头,明显是闻声了。
等这三人分开后,韦缃这才“酬谢”十一娘早前的多嘴,趁着为太后添酒的机遇,低声笑道:“大王一贯眼高过顶,唯有对十一娘,仿佛要比其他亲厚。”
但十一娘可不在乎韦缃的设法,她当然不肯让晋安与肖氏持续借题阐扬,导致杏园宴后长舌妇们群情纷繁,将陆离与晋安联络起来当作茶余饭后的消遣。
十一娘假作不察晋安与喽啰之间这一唱一合的真合企图,依她这时年事,即使机灵,不解那些男女之间风骚佳话却也是道理当中,没有任何违和之处,并且她早便洞察太后本日特地交代韦缃前去抄誉流饮诗作是另有筹算,这话一出,当会转移太后重视。
“不能吗?”贺烨嘲笑:“倘若长姐开口,求请太后赐婚……”
葡萄酿的余醺在妇人眼角染度了一层媚艳秋色,傲视时的风情更胜花枝间那香风另有撩人,十一娘只见晋安被她那忠厚喽啰肖氏敞亮了嗓门这么一打趣,那笑意中更添几分辩不出的志在乎得,才不在乎在坐世人暗中打量的各色目光,拖长了绵软的调子:“阿肖好没知己,平常我对修儿照顾得还少?只是本日,修儿倒是夺不走状元郎这风头,薛绚之才调出众,那些年被他伯父薛谦打压,又很受了很多波折,现在好轻易金榜落款苦尽甘来,大周得此良才,也是国之幸事,他不比得修儿自幼便娇生惯养,才更让人怜悯顾恤。”
本日并非韦缃当值的日期,不过太后却特别交代让韦缃赴宴,早前曲江流饮,太后没有出面,而是嘱令十一娘的父亲柳均宜前去主持,韦缃与十一娘都被打发去“旁抄”,但韦缃一向有些心神不宁,这可毫分歧于平常对太后之令的心说诚服,依十一娘猜想,韦缃应体味太后的企图,但明显不甚附和,并且格外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