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顾乃春的目光倏作冰寒。顾乃春则大气不敢一出,低头看着脚下,脑筋里转作一团,苦思如何应对。
顾乃春见此景象,胸背突然一凛,不由暗骂道:“好你个死了没人埋的,心肠忒是暴虐。”
李青云方才在不知不觉中测了魏不二的资质,心下又将大家所说合计一番,稍一揣摩,也大抵推出了后果结果。
顾乃春结了满额细汗,回道:“云,是说本宗功法超脱;正,是要我们蔓延公理;云正,意义是修行练功全为了弘扬正气;隐,是说要隐世修行;善,是要多积德事;隐善,意义是我们既要隐世修行,又要出世积德。”
顾乃春大气不敢一出,听出这话明着是教他育徒之道,暗着倒是旁敲侧击,说他此番所为伤天害理、违背知己,如果再犯,便要宗规严处,令他不由心慌气短。
他俯背弓腰,擦去些额头密汗,回道:“乃春当真受教了,自要一丝不苟做到!”
只要掌门、黄宗裳和顾乃春本身明白,这奖惩乃是一顶二的罪恶,既罚守内村屠之过,又罚夜弃少年之错。
不由捏起袖中拳头,大有严峻,猛地起家道:“不错!这少年确是那晚拜别的少年。我派弟子下山,便是特地去寻他。长乐村一事错误全在乃春,恳请掌门准我将他收做门徒,好好种植一番,以将功补过。”
这老者是宝练堂堂主云何良,也是李青云的师伯。
他常日多称乃春,这会儿换叫了顾长老,任谁都晓得贰心中极是不满。
他俄然想见,以掌门的见地才干,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再瞧见魏不二本尊,之前各种虽未亲历,怕和亲目睹过也差不离了,顿时明白了黄宗裳这一番敲打所图。
贰心中本来也不肯多予究查,一来是没有实证,二来于事无补。
魏不二便将那夜晕倒以后的经历大略说了。
这般沉闷氛围好久不散,俄然右首圆台上一名国脸吊眉的老者说道:“去者已去,生者图生。既然长乐村诸位村民已遭不幸,我们再多些悔怨也是无用,还当照看好这些少年。既然乃春有这份心机,便该允了他,要他好生补上惭愧。”
说着扭头瞧向顾乃春沉声道:“顾长老,我想问问你,我们宗训“云正隐善”四字,作何解释?”
世人听了具是一惊,长乐村被屠一事,方在宗内传开,大伙都晓得有三位少年幸存,现安设在顾乃春府内。目睹又站出来一名,个个都在猜想。
“你教他们入道,需得从心性品德动手,教给他们弘扬正气,多积德事的事理,切莫入错了品性道,做出伤天害理、违背知己的下作事情。不然,我们宗里千百年的端方,任谁也不会轻饶!”
李青云微一点头,再一挥手,魏不二便觉身子一轻,飘飘悠悠向当中圆台飞去。
李青云又道:“云师叔方才说了,守内村屠这般经验,需得好生体味,该有的惩罚半点也不能少。我感觉所言极是,此事涉及甚远,影响卑劣,若不从严措置,一来其他门派的道友会说我们宗法不严,二来宗内弟子不能以此为鉴,说不得会忽视粗心,再酿恶果。为严明法度,以正视听,便罚你去玄冰洞第二层面壁一个月罢。”
魏不二只觉得上山是要打杂扫院的,听了顾乃春的话,竟是要将他收做门徒。
但顾乃春这般手腕实在为修道朴重所不耻,如果叫旁人晓得,说不得会累及云隐宗正善之名。念及于此,便道:“云师叔所言极是。”
李青云听了,心道:“你这番话说的标致,要体味屠村的经验,却将顾乃春对这少年的错误一大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