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宗弟子近些年入谷杀魔愈少,已接连三届排在宏然九宗最末。再不争气,只怕要退出九大宗的排位。”
顾师叔道:“尚好,都着了惊吓,又体丧亲之痛,不免气衰脉薄,歇息几日得好。”
“哼!带归去算甚么?老夫干脆收他们作弟子,才好一改闵埋头中惯常印象。”
沐晚风听得一怔,忙问道:“那这几位少年……”
“此次开谷,我们宝练堂全凭你和晚枫,既然这荀林草对祭炼虹光尺好处很多,就算破钞再多工夫也当值得。至于这幸运逃脱的角魔……”
此中一名姣美女人满面愧色,轻声道:“顾师叔,只怪我妄图那株荀林草,耗时采摘,累了路程,不然定能在那角魔屠村前守在此处。此番叫它逃去,不知多少人糟殃。”
心道:“我走遍大陆南北东西,没见过这等糙陋的资质,收将做了弟子,岂不自找别人笑话?可单不收他,如何向掌门解释?”
林安稍稍一顿,又道:“师叔,这几位少年无家可归,与林安误事干系不小。弟子愿请荐书,保他们做本宗弟子,确不知是否有缘大道。望师叔准林安探缘。”
若不是常日养气工夫深厚,他早已喜极而啸。
顾师叔沉吟半响,深思:“带他们归去,赶上师兄弟不免叨问,守内村屠可不大光彩。如果擒住那角魔也罢,偏给它逃了,提及来尽是招笑。”
便劝道:“师叔,这一整村的乡亲说没就没,毫不大好瞒着。待到各峰换防,总得有人过问,三传五说,迟早进了掌门的耳朵。”
顾师叔面上一滞,半响才道:“那也成,你好生瞧瞧。只消有半点资质,我们便该带回宗内,好生种植。”
宗里的师兄弟,宗外的道友,都是明着暗着嬉笑他,叫他好不但彩。
这少年竟是极优良的修行资质,放眼云隐宗亦不过一手之数!
他立时感觉一道清冷之气自顶而下,游遍周身,悲忿之意大有轻缓。
念及于此,凑前问道:“师叔,几位少年身子有无大恙?”
亮子一昂首,瞧见几人恭敬顾师叔,猜是以他为首,正要说话。
哀日沉西山,残月上枝头。
顾师叔瞪了他一眼,又说道:“师叔说句不见外的,布施百姓是我平分内之事。但关起门来讲,我们做修士的,端得八面威风,可谁知哪天给人要了命。”
顾师叔倒是又惊又喜,本来本身灵识离体,竟有惊人发觉。
这位顾师叔名叫顾乃春,是灵隐宗排位颇高的长老,也是常不言的徒弟,修为法力自是高深,本该在宗里有好大的风景。
跑遍了宏然大陆,也无甚收成。偏没想到,在这等穷乡僻壤,竟白捡普通寻着了贾海子。
谈及掌门,顾师叔还在捻须沉吟,说到闵静,他却神采一动。
姣美女人稍一松气道:“那林安倒不再担忧。只气我贪了一己之私,害死这些小我命。”
说罢,伸手重抚贾海子头顶,又不经意缩了归去,心道:“林安这小子心眼儿多,我可得收敛着,莫让他瞧出些端倪。”
其他少年听到此话,禁不住地叩首,泣声伸谢。
顾乃春问过每人名字,伸手一一摸过他们头顶,大伙都感觉身心镇静,哀意大解,更认得这父老是大神仙、大善人,个个恭敬非常。
瞧到魏不二时,更只觉脉僵气阻,不由眉头一皱。
长乐村一处院落内,狼籍尽是,四个少年屈腿而坐,捂首撕泣,齐齐哭哑了嗓子。
顾乃春自认教门徒的本领不差,只怪门下的弟子资质恶劣驽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