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杜秀士在旁清泠泠一笑,带着那么点讽刺说得慢条斯理,“鸢秀士敢跟那刺客比武已是胆量够大,但若感觉她有本领伤了那刺客……大人您未免太高看她了。”
“写吧。身上有伤,别四周走动。”他温声劝道。兰薇踌躇了一会儿,终是抬了手,在他手心上悄悄划着。
弄得原是做了筹办筹算喂她喝药的霍祁愣了一愣,药匙还握在手里,搁下也不是、持续攥着更不是……
没直接赶她们各自回宫,但也明摆着烦她们都在此待着,一众宫嫔里也没有哪个敢多委曲半句,齐齐一福身,到正殿候着。
是以禁军都尉府的几人连同一众宫嫔在正殿等了又等,可算等来了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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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心软,到底点了头:“身上有伤,多加件衣服,莫受凉了。”
兰薇轻一点头,心中一思忖,又在他分开前猛一拽他衣袖。天子再度回过甚,还是笑容不减、毫无不耐的模样:“如何了?”
沈宁点了点头,又道:“那刺客工夫极好,出入皇宫如入无人之境,秀士娘子如何伤的他?”
席兰薇点了点头。倒不是跟他客气,歇了一歇委实感觉舒畅了很多。
在根基交代清楚以后,世人各自回宫、回府,席兰薇这个本该侍寝的便顺理成章地仍留在宣室殿。回到寝殿中,天子睇了睇她,便扬音一唤:“来人,传旨……”
席兰薇挑眉,被他的口气弄得不太舒畅,还是照实写道:“我对宣室殿更熟谙。”
“好些了?”天子的手抚上她的额头,理了一理她额前睡得狼藉的几缕碎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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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觉出有人在身边坐下,迷含混糊地睁了眼,定必然睛,明眸便完整展开了。
他说得轻松却当真,因而席兰薇歪头想了想,手指写下的一句话也轻松而当真:“那陛下先欠着吧。”
“那他何故没杀娘子灭口?”沈宁再道,语气厉了两分。
前面想好的话还没说,忽见她猛摇了头。霍祁一怔,扫了眼已候在殿门口筹办听旨的寺人,复又看向她:“如何了?”
继而看到兰薇的视野投向案几,有话要写下来给他看的意义。天子迟疑一瞬,倒是坐了归去,摊开手掌递到她面前。
淡扫芈恬一眼,席兰薇脚下未停地持续往前走,一副懒得理睬的模样。
席兰薇坐起了身子就没再有过量的“娇弱”,剑伤在左肩,右臂活动无妨。直接伸手就拿了药碗过来,确是晾得差未几了,连吹都免得吹,一饮而尽。
“这案子该查要查,但不必疑秀士。”天子说着看向她,笑而核阅,仿佛带着多少当真的考虑,“至于为甚么不杀她‘灭口’,大抵是因为她本来也说不了话吧。”
确切值得思疑……
席兰薇失了很多血,加上又是从严峻中一下子放松下来,衰弱犯困,阖目歇了一会儿就已是半梦半醒了。
“……”霍祁哭笑不得,想了一想,仿佛只能应她一句,“好……”
明摆着是来堵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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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见了礼,各自落座。沈宁上前一揖:“臣听闻宣室殿内留了那刺客的足迹?”
“我是不想争宠啊。”席兰薇悄悄一笑,提笔写着,“但我不去争,又不料味着他要待我好我也不要。何必呢?我受不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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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淡淡扫了面前的宫嫔一眼,站起家从她身畔走畴昔,一向走到榻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