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别人清癯,语声也有些哑,可现在的神情却非常安然,精力也好。
毒蛇的啃咬痛不欲生,他用尽尽力摈除,语无伦次,扯破的嗓音再不是他本身,猖獗的呼喊似能把心头的痛与惊骇遣散,他完整落空了神智,静夜当中仿佛要砸开天国的大门,如此凄厉……
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呼喊,几是把这玻璃普通的人儿震碎,“丫头,丫头!别,别别别,丫头,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丫头!!丫头,醒来!晓初,晓初!!!”
莞初不解,他笑,悄悄啄了一口,“我在,还用得着这衣裳么?”
“丫头,我饿了,晌午就没吃,我们这就吃晚餐,如何?”
她的语声轻得几近不闻,却似俄然将那猖獗的弦抽去,充血眼中一瞬就噙了泪,他狠狠地咬牙,倒是屏不住,夺眶而出……
软软的语声入耳恍若隔世,他的身子像被甚么击打,终是软了下来,把她渐渐放在靠垫上,他竟是支撑不住,人往下滑,双臂揽着她的腰,埋进她怀中……
浴房热,他搁了茶盅,顺手把本身的外袍脱下扔在了架子上,又解开中衣的领口,回身坐在浴桶边的圆凳上,挽起袖子,大手悄悄拢着她半潮的发,“来,躺好。”
房中燃着铜炉,掌柜房书架后的窄床上,一床鸳鸯被,两人相拥而卧。怀中人,软软地窝在贰心口,惨白娇小,好是迷恋,这么久,总算把她暖出些热气,他早已捂得一身的汗,却舍不得睡,也舍不得动……
屏风处有了脚步声,有力昂首,趴在桶沿上抬眼,人已近前。不及她讳饰,他俯下身,悄悄地从那生硬的小手中拽脱手巾,低头细心地擦着唇边的血迹。
“莫大哥放心,我自有分寸。”
细心着再没有打结之处这才放入水盆中,他撩了水悄悄揉洗。本来,她给他洗,手小,拢男人细弱的发有些慌乱;现在,他给她洗,大手一把就能握住,许是他常头痛最晓得那头上的经络,力道轻重缓急拿捏得那么舒畅,揉得她迷含混糊的,气味悄悄呵在她脸上,眯了眼,他的味道里搀进了花露的薄荷暗香,那么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