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为夫后悔了 > 第1章 未娶先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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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娘?”佛龛前的香飘飘绕绕似更加浓,熏得齐天睿昏昏然、嗓子发干,“哪个啊?”

丫环应下回身,不一会儿就取了上好的笔墨纸砚,安安整整摆放在桌上,又挽袖磨墨。

鄙谚说忠孝难分身,殊不知这一个“孝”字也棱棱角角这么多边,一不把稳就夹在了中间。幸亏统共就一个爹一个娘,现在一个走了,自是另一个更当紧,齐天睿遂道,“太太莫恼,应了是有当时应的理儿,我原也不知这此中渊源。现在既晓得了,退了就是了。”

“哦。”

齐天睿闻言,这才把手里的茶盅搁下,“不是姓宁么?怎的又姓何了?”

语声中似是下了多么决意,只是忽闻这般捻酸妒忌的话出自年近半百之人、又说的是那经籍普通呆板的老爷,这一宿的话忽地生出几分意义来,齐天睿不觉嘴角一弯,兴味盎然,“是么?从何提及呢?”

不待人应下,齐天睿这边已是落座,接过身边婆子递来的热茶尽管抿了起来。

“哪个?就是老爷这些年心心念念的那一个!”

一起走,沿湖穿城,夜风吹凉了浑热的头,眯着一双桃花醉眼,齐天睿方从那天涯儿似的曲子里略略醒了醒。深更半夜的,好人家不是都关门落锁、安然梦去了么?怎的那深宅大院的倒有工夫三番五次地来扰他,若非亲娘,这一遭断是难去。

开了门,婆子哈着腰提着灯笼带路,嘴里碎碎叨叨地念着这日子口儿已是上了霜冻上夜如何如何辛苦。石忠儿顺手接过灯笼,丢了一串大钱畴昔,这才小跑着赶上齐天睿,“爷,爷,”

“……唉,”儿子这一问,把闵夫人的泪又问了出来,“她姓谁有甚么当紧,当紧的是她娘!她娘家姓何!”

瞧着面前,齐天睿的酒算是醒了个大半。

闵夫人瞧着他端坐提笔,甚是不解,“你这是要做甚么?”

齐天睿站起家,手臂悄悄揽在闵夫人肩头,“太太,三年,您要好好儿用。”

“会折了我的寿!”闵夫人忽地哭嚎,“这些年我忍那死了的影子已是忍得灯枯油尽,现在又派了小的来,怎的就不让人平静?!我不如跟着老爷去了算了!……他定是不肯的,我,我只能往庙里去,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只让那姓何的女人反正占了这院子、这府门,毕竟做了这齐家的主子也就罢了……”

“究竟是如何说?”语声浑沌,酒意未消。

也是,离佛祖近些。一口滚茶咽下,齐天睿把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陪笑道:“太太这是所为何事?说给儿子听听。”

“我的爷主子!”一旁的彦妈妈等不得,先为自家主子不值起来,这深更半夜地把这位爷寻返来想是能有个主心骨儿,可瞧这架式比那旁处不关痛痒的人还不如些个!“二爷,您当太太往家庙去做甚么去?太太她……她这是要到庙里修行去了,不返来了……”说着话,泪也来得快,竟不成声儿了。

齐天睿蘸了蘸墨,“太太的意义是要顾着齐家的脸面、奉着老爷的遗命,可又不能忍着这仇敌的女儿在跟前儿,更不能忍她为您儿子传宗接代,这好办。”说下落笔飞书:

“太太,”一旁的彦妈妈从速握了她的手,“您还不好生收着?二爷这是当至心疼娘呢。”

“小的也听得稀里胡涂的,只说太太现在礼佛礼得是诸事非论了。”石忠儿是齐天睿在外头得的,常日随主子走也少进齐府,遂对这高低家事只晓得个大抵齐,“彦妈妈淌眼抹泪儿的尽管哭,我也听不逼真,说是,说是太太要搬到家庙里去修行。”说着石忠儿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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