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尖悄悄相触,娇娇女儿的气味就在他唇边,语声不觉就腻在喉中,“如何?”

两人正轻声说着话,夜风轻送松竟是传来悠悠的琴声。放眼望去,远处的河面上泊了一只船,一男一女,男人鹄立,女子操琴;琴声清灵,滑过夜空,跳上月梢头,似那月中捣药的小兔儿,让这暗幽幽的河面一时竟是生出跳跳轻巧的兴趣……

帘子打起,他接鄙人头,莞初踌躇着走出来,夜空中湿湿的水潮气立即拢了过来,那不远处的人声乐声更似一波一波的热浪涌过,心立即烦乱。转头看,河岸边,河水上,悠悠的,足有二三十只大船,都挂着七彩的灯笼,薄纱围帐,这么近已是能看到那近处的船上,女人娇娇地倚在男人怀中,红衫绿裙好是惹眼;酒醉迷迷,腻人的乐声遮不住男人的浊言秽语,入在耳中,内心一阵恶心……

丫头笑了,静夜里咯咯的,笑弯了两条水弯眉,笑弯了纤纤柳腰,他将人拉起来,“怎的胜利如许?”

“相公,”

一碗汤面吃得两人都冒汗,好不痛快。

“我……”

“悄声儿。”齐天睿嗔了一句,叮咛马车在外头候着,拉了她往里走。

“相公,”

“即便不是花船,也是喝花酒的,我不去!”

“嗯,新月儿也能这么亮。”

一起出了岛,穿街过巷,马儿轻巧,不敷半个时候便来在西城最繁华的西关大街。将将日落,买卖商家都还大敞着门,灯笼高悬,大街上灯火透明;有夜里出摊的小贩,叫卖呼喊声此起彼伏,热烈不凡。

虽从将来过,却一眼认出,这就是大名鼎鼎的十里秦淮河……

“琴啊。你不是最会听么,如何?”

齐天睿磕磕怀中人,“如何?”

“相公,问你呢,我是不是比他强?”

石忠儿已然先一步在里头的桌子上腾了位子,齐天睿却拉着她往人群里挤,“来,丫头,瞧个奇怪。”

平静的船头,一弯水月,望向远处,水天相接,齐天睿悄悄吁了口气,虚年廿七,方得可心人……

这一起,看着甚么都想吃,只是这街巷里忽地来了这么锦衣丽服之人,不免有人围着瞧,挤得几乎走不畴昔,幸而石忠儿在前头挡人,齐天睿一手揽了她护在大氅下,这才走得通。

“嗯,”

马车缓缓停下,外头的乐声有的婉转,有的热烈,掺杂了男男女女嬉笑之声,好是甜腻,莞初不觉蹙了眉……

身后的人钉在地上了似的,一动不动。看那小脸冷颜暖色,小声儿怒,唇边的小涡儿都不见了,齐天睿惊奇,“怎的好好儿恼了?”

清风,小月,最心仪的琴声,齐天睿低头悄悄磕磕怀中,“如何?”

“古玩买卖啊,你当那宝贝都是在铺子里头摆开了卖的?好多都是盗墓的人挖了悄悄儿爬上来卖的,古物有限,一个好物件儿多少人盯着,动辄就是上千两的银子。引来行道里的骗子也很多,明着过了买卖,一转手就偷换,这要到了船上,开到无人的水面,人才不好换货,不好作假。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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