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来临，繁星点点，齐天睿快马往九州行去，当务之急，选几个上好的水晶石……
两人合罢，一道轻声笑了，莞初道，“你真长进了！”
……
天悦收了架式，从速过来，“真的？”
“二爷！爷！”
“哦？何事？”
莞初眼睛一亮，“他还会拉琴？”
昨夜合完帐，快四更的天他还不肯睡，又一道说了半宿的戏谱子，莞初歪头细心想着拥被而坐被他拢在怀里，悄悄地哼着戏谱，声音在喉中，沉沉的，倒是压得谱子那么准；常日里那双眼睛迷迷的总像是坏，可早晨在帐子里，就觉着那眼中明朗，含着笑，暖暖的……她没接话，抬手给天悦倒了杯温白水，“来，润润嗓子。”
“花了多少啊？是不是又不敷银子了？”
莞初微微一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压了须生腔起唱，“‘他四弟子龙常山将，盖世豪杰冠九洲！’”
“有啊，避暑乘凉，夏天总要去个几日。常日也就闲着，有一对故乡人在那儿看着。”
齐天睿抬手就要打，吓得赖福儿从速两手扶了他的腕子，“爷，爷，细心手疼，小的本身来。”说着就往本身脸上扇了两记。
“甚么病根儿？”
“爷，前儿我不是跟您说醉红楼又买了几个小伶儿，唱得也好，可您老说忙不畴昔看了。”
天悦接过，抿了一口，“莞初，你听过二哥拉琴么？”
“谁说的？”莞月朔噘嘴，“我家相公每天柜上上了板就返来了，晚餐向来都是在家吃，做不完的帐也拿返来写，昨儿还给我弄了鹿筋来做琴弦呢。每天夜里都说戏，他晓得的一点也不比我们少，他许是不会唱，但是耳朵极灵，极通谱子！你当你的戏是我一小我改的？都是我先唱给他，他帮着一起弄的。今儿你一说，我才晓得，公然是个了得的琴师呢！”
见她灭了气势，天悦从速斟了热茶捧畴昔，奉迎道，“我是没想到二哥现在这么疼你，我还当是本来府里那风景呢。难怪要接了来私宅，原我还迷惑儿，府里多少便宜，做甚么要走？现在看来，他真是为的近。今儿获咎嫂嫂了啊？”
“爷，您说我来给您回，还能是谁的谱子？杜仲子的呗。”
“那谱子是从药王叶府的一个小厮手里出来的。并且小的认得阿谁小厮，他是叶府的家生子，从小跟着的恰是叶三公子！”
这苦楚的结局，入在耳中只是那绒绒的睫毛悄悄颤了颤，莞初竟是连一声感喟都有力，梨园功苦，伶人更苦，再是名家名角，在一众膏梁纨袴眼中，仍然然不过是个玩物……
“那是如何着了？梦里练的？”
“啊？他山上另有处所住？”
天悦坐直身，叹了口气，“当时候，金陵城里这些公子们都捧角儿，有人看上了云逸，要他做堂下承奉之人。云逸虽出身贫寒，性子却非常朴直，不肯服从，厥后被人下了毒酒，毁了嗓子，远走他乡。”
“爷，”赖福儿踮起脚附在耳边，“那谱子是从药王叶府的一个小厮手里出来的。”
闻言天悦噗嗤笑了，撩袍子一道坐在桌旁，“现在徒弟那里够得着你，打死你的是你相公。”
自家二哥是如何改谱子的天悦未及着意，倒是惊奇这一番连珠炮，“莞初……”
一起渐渐悠悠往秀筠房里去，耳中是将才那出《长坂坡》，面前却如何都不见那白马白袍的赵子龙，蹙着眉，内心不知怎的就燥，站在在秀筠门前的台阶下，艾叶儿已然打了帘子，她又回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