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局的汗青不长,从掌权者拥兵盘据算起,不过十来年的风景,却已然是燕国最根本的武装力量,是维系这个国度的支柱。
老孙头左眼展开一条缝,冷酷地盯着迟南君,开口扣问道,“你们上个月房租交了吗?”
“老爷子,”迟南君望着闭目养神的老孙头,笑呵呵地拱手,“我们房间如何停水啦?”
迟南君站在一片狼籍中,摸着下巴堕入深思,嘴里还喃喃有词,“不该该啊,奶嘴也该留下一只啊。”
随即,楼下传来皮靴踏上铁皮楼梯的脆响,迟南君忙趴到窗口,探着脑袋向下望。
迟南君装腔作势地走进阁楼,回身关门,当即现了本相,翻箱倒柜地打包行李,眼神慌乱。
“你比来是不是获咎甚么人?”老孙头用猜疑的眼神高低打量迟南君。
“如何啦?”麦冬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直勾勾地盯着屋顶,神情恍忽,“我的水呢?我的紫菜汤呢?我的清汤面呢?”
水?
一个文质彬彬、嘴角时候挂着含笑,如东风般的男人竟也会摆出这类阴狠的神采。想起文旭常日里不着陈迹的假装,迟南君内心直发毛。
迟南君神采生硬,转过身冲老孙头干笑。
卫士押送着文旭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这群人满身被黑布包裹、只暴露两颗幽蓝的眼睛。
老孙头一脸猜疑地望着迟南君的背影,嘴角紧绷:这小子到底晓得了些甚么?!
“政令文书呢?”卫士们相互看了几眼,一名主事的站出来,扣问道。
“把心放肚子里,”麦冬又躺了下去,眸子子上翻,乱糟糟的卷发搭在前额,眼皮俄然眯起,“卫士局盯上的是他。”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迟南君脑补出一整出伦理剧,摇着脑袋直感喟,悄悄安抚本身:迟南君,这就是帅气逼人的代价。
此人是燕国闻名卵活泼物-癞蛤蟆,学名蟾蜍,自称王大,修行了好一千来年,终究投奔精魄,靠着投机倒把、坑蒙诱骗的本领,却也混得风生水起,颇受阎王正视。
声音很细、很轻,却如同泥石流前滑落的一粒石子,划破喧闹的氛围,激发可骇的轰鸣。
老孙头住一楼,二楼被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租下,没见他有过收支,也不知躲在厚厚的窗帘下干些甚么。
“老孙!开门!孙老爷子!?”
“哥!”迟南君舔着脸,叫得特别清脆。
王大也不答复,往前走了几步,忽伸手抓住发问的那位卫士的脖颈,手背的青筋暴起,“咔嚓”一声,卫士的颈椎断裂,脑袋耷拉下来。
迟南君居住的这栋二层小楼紧挨着私搭乱建的“穷户窟”,房东是个姓孙的老头儿,因为俩人资金有限,也就租下了顶层后建的阁楼,每月六个银币,倒也不算贵。
迟南君手里的行动没停,着仓猝慌地归罗物件儿,冷静斜瞥麦冬一眼,别提有多嫌弃。
“返来,”老孙头斜瞥了迟南君一眼,缓缓坐起家,锋利的眼神如同洞穿了统统般。
文旭吓了一跳,昂首正对上迟南君的眼睛,忙点了点头,神情看着有些仓促,“嗯。”
“切~”
正往楼上走的这位恰是二楼的租客,浑身被灰布风衣包裹着,头上戴了顶圆顶弁冕,手持一根文明棍,棉布口罩遮了大半张脸。
说完话,麦冬内心不免有几丝对劲:我看你如何辩。
麦冬右手撑住眉弓,声音嘶哑,“他凭甚么断我们的水?”
“你!你……”迟南君指着麦冬,气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