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青衣小堂倌笑着应了,将他们径直往里头引,颖娘诸人自是紧紧跟从的,义十八倒是很称心识到了不仇家,忙拦了面前这位给他们带路的青衣小堂倌,笑道:“不必出来院子了,就给我们在这主楼找个视野好些的雅座就成了。”
义十八落在最背面,将手里的棉布门帘交给身掉队门的客人,方才跨进门来,青衣小堂倌一昂首看到义十八,脸上笑容还是,倒是口称“十八少”,同他道贺。
当即就有身着青衣的小堂倌欢欢乐喜地迎上来,笑盈盈地口称“客长”,同他们道贺,接引他们入坐。
还未落座,这间叫做“楼外楼”的大饭店已然给颖娘留下了极其深切的好感。
就听义十八同那青衣小堂倌要求道:“雅间就不必了,光驾小哥替我们找一处视野开阔些的雅座……”
也许十里分歧风百里分歧俗,崇塘同故乡是两样的端方吧,颖娘在内心悄悄思忖着。
自打这位青衣小堂倌迎上前来,因着之前“钱德隆”大掌柜留下的刻苦铭心的印象,颖娘的目光下认识地就落在了来人身上。
孩童餐椅?
不过这内心却不免更加惴惴了起来,这间饭店固然字号称“楼”,可只看这一进门的气度,轩敞阔朗,四通八达,前头不但搭有戏台,另有空场。这会子戏台上虽没人唱戏,可略加添减,就成了书场,正有平话者在上头平话。
不过不温不燥,恰到好处。
颖娘正猎奇,已有两位一样身着青衣的小堂倌有条不紊地摆上了整套的碧瓷餐具,却连丁点儿的碰瓷声都未曾响起。
正愣愣地望着果娘面前水银灌得会翻跟头的小小人儿的颖娘更是懵懂,义十八已是反应过来了,视野就落在了果娘身上。
就见他微微躬着腰,面上透着发自内心的喜气,垂动手,不紧不慢地迈着步子,鞋底擦在光亮的青砖空中上,但又不出声儿。
就见端端方正坐在圈椅上的小女孩儿只要小半张脸露在视野内,除了一双眸子子都快掉出来的杏子眼,同大幅度上挑的浅浅眉毛还能瞧见,微张的鼻子、不自发伸开的嘴巴,另有完整惊吓出来的双下巴,全然不见,俱被八仙桌给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