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秦这才道:“那只能委曲苏学士了,便随我入内吧。”说罢回身入了秘阁,门前侍卫躬身让二人入内,并无多言,苏九渊攒紧的拳这才缓缓松开。
苏九渊揖道:“这位……”
知院事褚怀素,本是内相承旨,虽掌管编撰,也参与秘密。与苏家倒很有些渊源,暮年苏老爷子任太史时,曾是他的下属。彼时年纪悄悄就官居少卿,颇受苏老爷子重用。
“与我何干?”她面上虽无甚神采,望过来的目光却令他有些腿软……
苏九渊见他眉心紧皱,沉思似已飘远,只当他正衡量,并未出声。直到有酒保上前,躬身请他前去松筹堂,褚怀素才堪堪回过神来。转目睹苏九渊仍等着他的答复,抬手道:“此事仍需商讨,你且等一等。”说罢疾步拜别,似是不再情愿与他多说一句。
苏九渊四下看了一圈,竟然没人,还未开口,洛秦已出声道:“本日封阁,除了你我,这里再没别人了。”
洛秦脑筋里缓慢地转了一转,略略已猜到是甚么,当下也不敢装傻,仓猝道:“女人的事天然是洛某的事,定当极力而为……”
又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有人从阁内出来,浅緋色官服,金色鱼袋绣着云水的纹路。苏九渊见了,仓猝上前行拜礼,“知院事……”
挟制舒窈的人要的是甚么,他不但晓得,并且晓得就在这秘阁当中。他本就推测褚怀素不会等闲放他出去,没推测的是冒出了个洛秦,还将本身三言两语就带了出去。
褚怀素只一眼,就发觉出苏九渊神采间,有死力压抑的情感,缓了一缓才道:“苏学士等了我这么久,但是有甚么急事?”
本日一早赶到这秘阁,公然遇见苏九渊急着出来。凭本身的身份带他出来本不是难事,找个借口也不是难事。只是出去以后,他是该装看不见呢?还是该与他一起找上一找?洛秦仍有些拿不准……
褚怀素沉吟半晌,“集贤院虽不是内廷要处,内制却也是非常严格。秘阁当中,我虽能出入,但实在诸如金匮以内的很多卷册,连我都无权翻看。只怕当年苏太史也要有皇上的准予,才可随便取阅。这事,有些难办。”面上公然显出非常的难色。
苏九渊再不踌躇,“如果大人不嫌弃,鄙人情愿互助。”
至于书卷里有甚么,苏九渊曾问过自家老爷子。苏老爷子彼时正品着皇上御赐的新茶,对着一院子芳菲的牡丹,眯着眼睛沉默了好久。久到苏九渊觉得他压根没听到本身的题目,然后老爷子侧过脸看着他,“学问这个东西,偶然候也不是越多越好,读的差未几了,不如去读读乐谱戏本……”
苏九渊直起家,“门生想借秘阁古卷一看。”
思虑再三,苏九渊并不敢冒然上那石台,但目光瞥见角落滴漏中时候细碎而过,心中不免焦心。正一筹莫展,闻声底层有人骂骂咧咧地上来,“老子本来安逸的很,怎就摊上了这事?遇见一个两个都是难对于的,恰好对着一点体例没有……老子真的是背……”苏九渊环顾四周,底子无藏身之处,目睹着那人走到面前。
苏九渊当时内心不成谓不吃惊,也真的去看了一阵乐谱戏本,厥后只道是苏老爷子一时感慨并未放在心上。而后在集贤院待的久了,也曾打仗过些官方收来的本子,其上所述,也不乏奇闻异事。但是有些本子收录到殿中,倒是直接送入这秘阁,外头的只能瞧见沉沉的一个个檀木箱子。
入秘阁,取古本,再满身而退而又不会连累府中之人,每一步他都没有实足掌控。但是即便如此,他却反倒沉寂的很。一旦有了必取之心,断了后退之路,各种顾虑也就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