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珏将双手擦拭洁净,抬目睹她面色惨白,正试图将脸藏进被衾里。“你如何了?”他问道,她没有出声。
凡音奇道:“那做工的如何出来?”
“商珏。”他回身上了马车。
“那公子又该如何称呼?”
他笑了笑,“辰时,过期不候。”
那人也笑道,“大事?除了存亡,另有甚么算是大事?”顿了顿又道,“公子可还在山里?”
某一次熟睡醒来,闻见柏子香的味道,抬眼瞧他正用帕子拭动手,手边新换下的香灰堆积。她怔怔地闻着熟谙的香味,离珵的模样又浮在面前,挥散不去。她曾经那么依靠阿谁度量,那么迷恋他的味道……垂垂心口痛苦愈烈,蜷成一团,咬着嘴唇怕哼出声来。
青羽站在斋房门外,正踌躇着如何开口,门开了,那公子面上倒没甚么惊奇的神采。目光在她脸上转了转,道:“这位女人找我有事么?”
换做青羽愣住,“你如何晓得我的名字?”
将那笔放回笔架,一昂首,正对着不远处那女子的目光。虽着了男装,决计描粗了眉,还是掩不住清秀芳华。现在一瞬不瞬地盯着他手中信笺,神思恍忽。直到她身边的女子谨慎推了推她,方堪堪回过神来,吃紧收回目光,低头用心饮茶。
青羽猛地转过脸,吓了她一跳,“我想去看看,或许能找到甚么。”
掌柜感喟道:“筑镜之艰苦,世人很难体味。镇上世世代代多少人在那矿山中,度了平生,留了千余柄铜镜,供先人照鉴……”
掌柜叹了口气,在劈面坐下,“本年就没返来过,咱这镇子上过半的青壮都在那边头,下次再见,不知猴年马月。”
青羽心头一动,不觉昂首看向那掌柜手中,一枚非常精彩的四山铜镜。镜身轻巧高雅,肥胖的山字间,繁华的长叶纹胶葛其间。
他嘴角上挑,“昨日茶社,听闻你那位朋友如此唤你……”
他一愣,发笑道:“看来路上我需打起十二分精力……”见她不语,“青羽女人,我们走吧。”
青羽点头,那女子又道:“铜陵山连绵百里,此处不过是此中极小的一处矿山。我劝女人看了想看的,就速速分开,莫要随便乱走。三日以后,公子会遣了车马过来,女人若要分开,那是独一的机遇。”
青羽垂垂有些知觉,在颠簸中醒来,迷含混糊只见他如刀削的下颚和衣衿上的纹路。猛地被如此靠近的间隔惊醒,挣扎着就要起来。
“此处离铜陵山另有多远?”他扬声道。
青羽一愣,也只能道,“我……我想问问公子明日是否要去矿山当中……”
掌柜大喜,“那岂不是要费事公子了?”
“等不了那么久……”他半晌沉声道,“备快马。”
掌柜笑道:“公子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岂是我们这类山野僻水留的住的。”
半晌,掌柜端了茶水到那人面前,“公子但是又要过溱水?”
他往她身后看了一圈,“你那位朋友呢?”
掌柜点头,“确切,离此地百余里地有矿山,镇子上的很多人家世世代代在那边干活。传闻那山里头阵势险要有如迷宫,平凡人不说等闲进不去,出来了也一定出的来。”
那女子默了一默,“主……商公子有事已经分开。这里是制造铜镜的筑所,公子既受了女人之托将你带到这里,这以后,也就帮不上甚么忙了。”
凡音顺着她的目光看畴昔,低声问道:“你不会感觉是那书里说的……”青羽恍若未闻,只盯着那镜子入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