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有一个礼拜没有拍他的戏份了,还记得前几天早晨揣摩脚本太晚,半夜出去吃宵夜的时候偶尔碰到方才下戏的苏哲,满脸怠倦不堪,见到他立即暴露恋慕的神采来,先是抱怨了好一通沈导如何如何折磨他们,是有多么惨绝人寰。
特别江枫晚浑身充满着扑鼻的酒味,舒忘眉心皱起,隐有不悦之色,眸光刹时森冷非常,厉声问道:“霍白,小师妹呢?”
再度迟缓的回过视野,迷蒙的目光让他看不清面前的人,脑海里闪现的是幼年时,少年意气风发的痞笑,肆无顾忌的调侃模样,眉眼垂垂伸展开来:“薛师兄,我不悔怨。”
舒忘纵身一跃,身形一晃,直直落在他身边,接住他踉跄欲倒的身子,声音模糊颤栗:“小师妹。”
景初默,并没有答复,不过微微翘起的唇角,明显泄漏了他的心机。
见到世人任劳任怨的跟着补拍了一整天戏,沈烨大发善心,中场给了半个小时歇息时候,还利落的夸下海口,比及结束这边的戏份回到c市今后请大师去满江楼好好萧洒一回。
崖边,舒忘与江枫晚,对峙而立,二人之间的杀气浓得化不开,仿佛连身后的苍茫云海也遭到传染,不断的翻滚着。
舒忘跟着站了起来,意味深长的笑道:“好,我跟你一起归去。”
直接从他手里夺过脚本,仓促站起家来,仓促说道:“舒师兄,我先归去看脚本了。”
最后一场戏份――
舒忘弯唇和顺一笑,眼角眉梢里透出来无尽竭诚的笑意,通俗的目光灿若星子,凝睇着他:“小景,我很高兴。”就算你没有一个精确的答案,我也很高兴你这类纤细的窜改,起码让我瞥见了但愿。
沉默。
景初几近是在一刹时出声接过话的,掷地有声的话语,判定而果断:“舒师兄,你能不能再等一等。”
直到过了这场戏,景初还是震惊,舒忘竟然真的落泪了?
舒忘所扮演的薛行远,积聚在心间的戾气仿佛刹时减退,而他还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学医少年,是司红袖的薛师兄,而非现在的薛行远,一滴清泪滚落。
视野就此定格。
浅浅淡淡的呼吸充满在二人间,汩汩热流从心底垂垂流淌开,或许是内心方才做出某些决定,或许是舒忘的语气过分惑人,或许是阳光太好。
而后又调侃了几句:“小景,你还真是深藏不露,竟然能压服阿谁妖怪导演给你几天时候揣摩戏份,唉,你是不晓得我们这几天过的是甚么日子,水深炽热啊……”
洗了把脸,看着镜子内里貌姣好的少年,白净的面庞泛着微微红润,眉眼里含着温润雾气,唇角微微翘起,景初蓦地回身逃回到房里,另有些不敢置信,镜子里欢乐之意那般外露的少年真的是他吗?
景初微微阖上眸子,面色平和而宁静,就好似睡着了普通。
内心有声音在号令:陆谨言,你个怯懦鬼。一步都不敢迈出去,那就只能一向原地踏步!
景初也好,陆谨言也罢,现在不都是你一人吗。如果他真的是因为景初才喜好你,再罢休又如何。像舒忘如许的人,起码你也该英勇的迈出去一步再说。莫非你是演了几个女角色,还真当本身是个矫情的女人了?想想你上辈子判定的风格!
“嗯。”景初利落点头。
――我从不悔怨当年违背徒弟定见,一意孤行要救你。
“舒师兄,你想错了。”
不远处,从林子里若隐若现的人影,行动盘跚。
留下这一句轻言细语消逝于风中,少年微微抬起的手,目睹就能触碰到舒忘的脸颊,刹时有力支撑,直直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