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上树大瞪眼睛:“你个死孩崽子,想造反吗!?”
灯工夫影旮旯里一个粗嗓门:“美个屁!俺们抛家舍业来,筹算挣俩钱养家活口呢,不能逛窑子白填和了掌柜的!”
汪雅臣朗声问:“大把头,掌柜的如果然心惦记大伙,就该把人为给了。再不开支,我们不干了!”
熊上树眨巴眨巴眼睛:“哎,银钱是硬头货嘛,柜上有柜上的难处哇,眼时没钱。大掌柜的正在想体例东跑西颠的整钱呢。要不,不去乡村我们凑伙局,压压宝玩玩牌,玩一玩赢它几吊子!乐呵乐呵!”
公元一九二八年秋。
工人们冲着他的背影骂:“哄逛窑子骗耍钱,没好下水!”
汪雅臣浅笑道:“大把头,你马溜地去呗!”
熊上树龇牙瞪眼发威:“这事你们跟我急歪没用!别深思死了个杀猪的,人家掌柜的就得吃带毛猪!三条腿的蛤蟆没有,两条腿的大活人有的是!你们如果不平气,那就尝尝看!”
工人们在等候中度过了两天。
“俺是汪雅臣,甚么事?”汪雅臣昂然挺胸上前。
工棚里一片沉寂,工人们都默不出声。
工人们沉闷无语。
熊上树撅达起家悻悻地拜别。
工友们一起嚷起来:“尝尝就尝尝!”
砍木工人居住的西配房低矮阴暗潮湿,中间立柱上挂着一盏昏黄的火油灯。劳作了一天的工人们疲累的在大炕上或躺或坐,氛围里飘零起一股股叶子烟的辛辣。
大把头邢尚珠――外号熊上树钻了出去,醉马哈地扭捏着挤坐在汪雅臣和王维宇的铺位之间,笑嘻嘻地咧嘴:“弟兄们,雅臣老弟,大哥给你们道贺来了。”
汪雅臣:“我俩的打七折,弟兄们的都打七折吗!?”
汪雅臣厉声诘责:“掌柜的,这钱早就该给了。柜上没有钱?你不是方才花大钱盖屋子、买地、娶了第三房姨太太吗?这帮出苦大力的,哪个家中没有长幼?都盼着这两个人为养家活口呢。眼瞅着天要煞冷了,工友们该添置棉衣裳了。你说痛快话,到底给不给吧?!”
“不开支,我们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