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她是女人的丫环，女人指东她就往东吧。
念夏摇了点头，游移道：“您不是说，主子跟做主子的计算，是自坠身份吗？”
顾云锦一觉睡到了大天亮，赶在徐老太爷出府之前，去了仙鹤堂。
特别是顾云锦的这双大眼睛，乌黑不见底，徐令婕抿紧了牙关，她提示自个儿千万记着，不能去池边走了，谁晓得哪一天会遭了顾云锦的黑手。
顾云锦只看念夏那纠结的模样，就晓得对方的设法了，她笑了一通，道：“等过几天，我跟着你练练，小身板连打斗都输，多没劲儿。”
直到来了都城。
这会儿得了顾云锦一句准话，念夏暴露笑容来，考虑着道：“女人，实在不管您是甚么样的性子，您自个儿舒坦最要紧，只是、奴婢只是说，奴婢怕是学不了画梅女人那样，您别嫌弃奴婢。”
若不能叫人从心底里畏敬，再端着架子坐在上位，也会在背后叫人看不起、说闲话。
那就干脆不想了。
念夏看向顾云锦的手。
仙鹤堂是闵老太太的住处，顾云锦平时极少过来，刚出来，正巧遇见来存候的徐令婕、与魏氏生的大女人徐令意。
小手白嫩，五指纤长，指甲盖修得圆圆的，如许的手，下棋操琴倒是都雅，动起手来，怕是没甚么力量。
她是顾家的家生子，也是家里的老来女。
念夏与顾云锦年纪相仿，要她说，这个女人也不难服侍，在将军府那段日子，念夏还是很舒心的。
念夏心机浅，见顾云锦不是谈笑逗她玩的，悬着的心也落下来了。
念夏眨了眨眼睛，想问那画梅到底有甚么不能见光的事情捏在顾云锦手里，话到了嘴边，绕了一圈，还是咽下去了。
自矜身份？
我祖父挥长枪杀敌时，莫非还要先算算，‘这个顿时的是将军，与我名号相称，我能与他一较高低，阿谁是没名没姓的小兵，我不能杀他，不然失了身份’，兵戈如果这么打，那还像样吗？
念夏怔怔，顾云锦这话有事理，但她又模糊感觉哪儿不太对，有些冲突之处，可她想不明白。
等汤药好了，顾云锦一饮而尽，下认识地又特长背擦嘴。
“你学她做甚么？”顾云锦撅着嘴笑了，“学她欺上瞒下？还是捧高踩低？”
徐令婕的神采白了白，梗着脖子道：“你别胡说！你本身没站稳摔下去的，如何能怪到我头上？”
“我不能脱手呀？”顾云锦睨她。
徐老太爷朝顾云锦招了招手：“没大碍吧？昨儿个本想去看你，但你嫂嫂来了……”
“我们是甚么人家？”顾云锦看着念夏的眼睛，道，“我们是将门，上了疆场，有甚么将军士卒之分？
屋里的目光都落在了徐令婕身上，她的眉头皱得更加紧了：“睡了一觉，好些了。”
顾云锦看在眼中，内心也明白。
昨日徐老太爷大略是真想去看看她的，只是闵老太太拦着，叫他打了退堂鼓。
有刁的，劈面就指桑骂槐地不给脸了。
徐令意冲顾云锦露了个笑容，徐令婕眉心微蹙，转过身不睬她。
念夏的爹爹跟着顾老将军进过虎帐，做些跑腿的活计，认了些字，他一心上疆场打内奸，却伤了腿，只能回到将军府里。
徐令婕打了个寒噤，顾云锦的声音瘆得她心慌。
念夏有些懵：“您真想亲身脱手呀？”
“说她，说不过还能打她呢！”念夏道，“奴婢拳头可短长了。”
他一面说，一面悄悄暗瞥了闵老太太一眼。
念夏摸了摸鼻尖，这两样，她铁定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