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不知两家事情，见两位夫人认得，便道：“王夫人是来挑放小定的金饰的，但是细心了，挑了好久才挑中意。”
顾云锦想说自个儿不去，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下去了，她太体味杨氏了，只要她前脚走人，后脚杨氏必定会乐呵呵笑她“害臊了”、“小女人家心机”，几句话落到旁人耳朵里，全然就曲解了她的意义。
“母亲带着大姐、二姐、表姐都来了。”
徐令婕自认学艺不精，倒是徐令意的一手字，得过老先生几句指导。
杨氏提笔写了，让书童带去给徐令澜。
杨氏更加欢畅了，转头与顾云锦三人道：“自华书社就在前头，我们去看看？再让令意给令婕挑个笔墨纸砚，省的她又把字写得不好推到四宝上去。”
婆子凑过来，在王夫人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一面笑，一面想，畴前就是走动少了，今后常常出来选个衣料、尝尝酒楼的新菜，还能叫上魏氏一块去城外道观里添些香油钱。
但她讨厌杨昔豫，对方才高才浅，与她何干？
王夫人自知理亏，又不敢把“好日子时请您赏光来吃酒”挂在嘴边，只好挑了一溜儿的好话夸三个女人，看不着脸，就夸姿势身材着装，甚么话好传闻甚么。
是个，下个月城隍爷诞辰，城隍庙热烈极了，可不能缺席了。
不但是公子们，书社另有女人们参议之处。
徐令意笑容浅浅，道：“我再爱练字，也要穿新衣裳的，谁嫌箱笼里的衣裳多呀。”
语气要哭笑不得，一分无法一分指责，余下的都是宠溺和放纵。
徐令婕情愿，徐令意不表态，顾云锦极不耐烦去看杨昔豫出风头。
杨氏连连点头：“还是你姐姐看得准，我瞧着不错。来，你们两个也过来，料子要比在身上看才好呢，多挑两身。”
王夫人的笑容里有些局促，端方问安，又受了三位女人一礼，她打量了一眼，三人都戴着帷帽，她看不清模样，也不晓得哪一名是原想相看相看的徐令意。
每回比试之时，来围观的客人很多，有家眷有老友，亦有城中学子，写得好大家夸奖，很攒名声。
自家这个侄儿模样好、才调高，拿下一个小丫头电影，还不是迟早的事儿嘛。
再者，也多几次让顾云锦和杨昔豫一道的机遇。
果不其然，徐令意和顾云锦说了两句，就把目光落到了徐令婕身上，道：“你尝尝手边那匹竹纹的，天要热了，那匹看着风凉些，不沉闷。”
虽不缺，但徐令意必定会来。
杨氏这般吃力费银子，企图挽回徐家的名声和颜面，徐令意亦是徐家一分子，如何会拖她的后腿？
自华书社取自“腹有诗书气自华”，老先生是先帝爷年间的探花郎，不喜宦海拘束，只做了几年的官，退下来开了书院讲课，上了年纪以后也歇了，办了这家书社，给学子们以文会友的处所。
杨昔豫就在此处攒了极高的名誉。
杨氏表情是真不错，三姐妹在外头越敦睦，对徐家就越好。
不止她们妯娌和三个女人，几个兄弟也没拉下了，出去转一圈，外头的风声总要变一变的。
顾云锦畴前极恋慕能入书社的女子，徐令婕带她来过几次，只看别人比试，从不自个儿了局。
楼梯不宽广，一上一下的，不免拥堵。
杨昔豫出彩，杨氏与有荣焉，抿着嘴直笑：“他们哥儿几个经常参与书社画社的，我也不懂的，能占了先，大略是运气。”
要说出女人们的密切和活泼，却不能透出半点儿争强攀比的意义，这此中的尺寸，杨氏捏得准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