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慕渊悄悄嘀咕，翻过来看到信封后的落款时，目光一凝，有一瞬的恍忽，而后勾着唇就笑了。
归心似箭。
顾云锦的婚期终究还是定在了十一月十六，离现在另有四个月出头，说短不短，说长也不长。
蒋慕渊也点了几盏灯，祭奠逝去的蒋氏族亲，以及跟着他们蒋家战死疆场的兵士们。
元宝折了很多，挡不住的是对故交的思念。
这壶酒，蒋慕渊饮得未几，或许只能说是抿了几口，可不知如何的，竟是有些头晕起来。
至于顾云锦，年内就要嫁了，等明天七夕，轮不到她一个新妇炸巧果、雕花瓜了。
上元时，牵着她的手安步平湖堤岸的人，何时会回京呢？
顾云锦本身的炸巧果技术是宿世被徐令婕逼着练出来的，称不上好，但总算能拿脱手见人，只是，从惨不忍睹到勉强上得了台面，她也是破钞了很多精力与心机的。
每一年的腐败中元，他只要在京中，都会去观中待上半日，甚么也不做，只悄悄看着那小小的灵牌。
念夏却在一旁点头：“女人，话本上另有天波府的烧火丫环杨排风呢，将门也一样能使烧火棍。”
他认当真真想了很久，才想起来，他没有去平湖中的净水观。
她作为杨昔豫的老婆，进了杨家供奉，可就贺氏那脾气，顾云锦受的香火，恐怕比闵老太太对待石氏老太太的好不了多少。
蒋慕渊以手做拳，抵着唇角笑个不断，回旋在心中的那不知是今夕何夕的苦涩，与醉意一道消逝无存。
顾云锦爱看灯，还是去了素香楼上，坐在客岁做的位置上，悄悄看远处的平湖。
面粉柴油费了很多，炸出来的巧果连个形状都没有。
寒雷从外头出去，把手中的信交给了蒋慕渊：“听风送来的。”
只看这幅模样，谁能想到客岁现在它的波澜澎湃。
虽是过了七夕，但顾云霖还是被单氏送进了厨房。
思及此处，顾云锦的鼻刻薄酸的。
到最后，会记得她的，大抵也就是兄嫂了吧……
几句话，厨房里的丫环婆子都笑作一团。
幸亏，顾云霖离说亲还要几年，有充足的时候让她练习。
顾云霖一面笑一面道：“今后你就是前锋了。”
眼下不肯定的，就是顾云齐能不能在正日子前回到京中了。
“无事，”蒋慕渊揉了揉眉心，“喝多了罢了。”
这年又办了顾云思的婚事，单氏极有经历，与徐氏有商有量的，统统有条不紊。
真的，挺想着的。
得知顾云锦病故以后，除了岭北白云观，蒋慕渊在净水观中也添了供奉。
顾云锦跪在供桌前，昂首叩首时，脑海中俄然闪过了一丝动机。
顾云霖忍俊不由，看着满手白乎乎的面粉就笑了。
白日里忙过了祭奠，夜里满城灯火，平湖之上，还是是满满的河灯，顺着水波缓缓飘着。
到底是将门出身，自小见多了刀剑，顾云霖的小刻刀捏在手里，从入门到停顿，一向有模有样。
她更要活得悠长些，不让本身二十五六就被供成牌位，免得他们悲伤难过。
顾家八个女人，大女人早夭，三房的二女人顾云婵出嫁时，就是作为伯娘的单氏亲手筹划的。
搁下酒盏，蒋慕渊站起家来，不谨慎碰到了桌沿，几乎打翻了酒壶。
不是牌位上那呆板的字，“顾云锦”三个字写得歪扭，信中内容，一样如螃蟹横行，鬼画符似的。
搂着一脸委曲的顾云霖，顾云锦感概道：“毕竟是将军府，都是会用刀，却用不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