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看了一边坐着的顾云锦一眼,回道:“踩花堂自是顺利的,但我们赶上了小公爷回京。”
黄印大刀阔斧的,大小官员,有当场撤职砍了的,有押送进京的,如此大的动静,让在灾后重修中受了委曲被占了田产的老百姓也站了出来,府衙门口,日日都有叩首求做主的。
顾云锦还要问事儿,余光瞥见如有所思的顾云思,便道:“三姐姐如何阴着脸?”
他晓得应文礼说得在理,可内心就是空落落的,特别是看动手稿上熟谙的曹峰的笔迹,更是感觉本身无用。
圣上气笑了:“朕是说过,可朕低估了你的刀子,真够快的。”
蒋慕渊把搁在大案边上的另一叠折子挪到了正中,翻开给圣上看:“这些官员全数抄没了,光是金培英那儿,就抄了这么多,这些银子弥补国库,本年多少能松口气了。”
顾云锦闻声了,忙转头看过来:“这不是才走了一个月吗?这就返来了?”
“证据确实,必定要措置的,”蒋慕渊上前一步,道,“我是心疼银子!国库里就那么些银子,各处都恨不得一分掰成两分花,勒着裤腰带,从牙缝里省银子。
重新回到荆州府,蒋慕渊手里多了这些陈年证据,再拿捏起金培英来就轻易多了。
“可不是,”朱氏接话道,“不止小公爷,还押了好多囚车,恰好从东街上过,重新排到尾,长得呀都看不到头,我听街上的百姓说,小公爷把全部两湖都要翻过来了,不但那金培英,底下大小官员抓了一堆。”
黄印抹了一把脸,哽咽着把手稿、册子都收了起来,重新打包好,与应文礼告别。
圣上翻开看了看,指着厚厚的名册道:“你够能砍的呀?此人数,抵得上你上疆场杀的鞑子了吧?”
黄印一起送到城门口,站在城墙上,远远看着车队分开,直到看不见了,才慢吞吞地走下城墙。
被顾云思如此一点,顾云锦也揣摩过味道来,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欢畅他回京来,还是担忧他了。
应文礼叹着道:“金培英是甚么人?他是靠着虞家才有明天的,外头别人不晓得,我们这些看着他爬上来的,内心都晓得。
回京路上,蒋慕渊收到了听风送来的动静。
本年决堤了,不止六年前的银子白花了,本年赈灾又挪过了那么多。”
黄印亲身鞠问李同知,蒋慕渊就在一边听着。
仲春过半,到了顾家去傅太师府踩花堂的时候了。
毒下在酒菜当中,每次小量,曹峰在两湖待了数月,日积月累的,就拖累了身材。
御书房里,圣上看着大案上一叠一叠累开的折子,扫了蒋慕渊一眼:“让朕看看都是甚么,曹峰的手稿、两湖官员的供述檀卷、当场砍头的名册、押送回京的名册……”
蒋慕渊见状,嬉皮笑容起来:“娘舅,您的养心宫还建吗?”
李同知本就提心吊胆了快一个月了,这会儿再也顶不住,道:“是马知府、马知府暗害了曹大人,下官、下官只是被逼无法、受命行事的……”
可搅了能洁净?没有小公爷在前头顶着,圣上那一关,你过不了!”
六年前重修堤坝,朝廷拨了那么多银子下去,金培英那帮人倒好,吞了个七七八八的,修出来那么一段堤坝。
单氏翘首盼着,等两人出去,问道:“可还顺利。”
曹大人孤身一人对于不了金培英和全部两湖,你也不可。
顾云思讪嘲笑了笑,道:“动手这般重,圣上会不会反倒是不满小公爷了?”
蒋慕渊闻言,扬着眉头笑了起来:“这不是您说跟我说的,‘罢官也行,砍了也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