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说话,等走到了岔道口,顾云锦才顿住脚步,低声道:“大娘,让你帮我一把的是小公爷吧?是我自个儿猜的,不算大娘多嘴。”
答案揭开了,顾云锦的心也落下了。
贾妇人哭笑不得,更加感觉顾云锦风趣,没有点头应下,却也没有否定:“举手之劳。”
顾云锦不担忧程晋之再掀她帷帽,固然她对他的体味只在蒋慕渊曾经说过的三五事情上,但以小窥大,程晋之不是那等不依不饶的性子。
边上的徐令婕倒是个直脾气,没听出母亲的欲言又止,张口就接了下去:“毕竟祖母没银子了,向来都是直接问母亲讨的。”
“我似是没帮女人甚么忙。”程晋之的眼睛里尽是迷惑。
那人却在她跟前几步站住了,拱手道:“顾女人,鄙人程晋之。”
念夏一听这名字,当即往前迈了半步,挡在顾云锦身前,一脸防备地看着他,行动快得顾云锦想拦都没拦住。
杨氏不由浑身一颤,仿佛叫那瓷片儿划到了脚背似的,她脚步一踉跄,堪堪稳住身形,三步并两步穿过天井,不等小丫环通禀,一把翻开帘子迈了出来。
再说了,一个小丫头电影和一个谨慎眼的粗鄙老婆子,又一屋子丫环仆妇,能闹成甚么样?是顾云锦敢打闵老太太还是老太太敢打顾云锦?一个都不敢,有甚么好严峻的。
顾云锦要跟闵老太太闹,她看戏都来不及,才不会去当甚么和事老呢。
念夏原是想着多问些顾云齐兵戈去过的处所的事儿,哪晓得那些外村夫张口杜口先说蒋慕渊,到最后没问到多少与顾云齐相干的,一溜儿都是蒋慕渊的事迹。
他以手做拳,轻咳了声,赧然道:“我是来给女人赔罪的,上回是女人不计算,我却不能当没有那桩事,是我冒昧失礼,给女人赔罪。”
她前两天猜到与窄巷里拦她有关,本日遇见程晋之,干脆套话问了问,弄明白了就结壮了。
没有向程晋之解释,对方亦没有多问,顾云锦施了一礼,和贾妇人一道出了典当行。
外头风声未消,闵老太太不敢打顾云锦,但必定敢打亲孙女。
邵嬷嬷快步出去,道:“太太,表女人返来了,直直就往仙鹤堂去了,看那神采似是憋着一肚子气,奴婢半道上遇见她,跟她说话,她连个眼神都没给奴婢,等下仙鹤堂里怕是要闹起来。”
顾云锦心机一动,用心道:“三公子客气了,你帮了我这回,我还要感谢你呢。”
前脚刚迈出来,后脚就闻声正屋里传来一声瓷器砸在地上的声音,以及闵老太太中气实足的“你说甚么混账话!”
朝廷战事频发,内奸、内哄,蒋慕渊领军杀阵多年,百姓当中有很多他的故事,说他忠勇勇敢、一心为这江山拼搏,她去了岭北后,也在四周的庄子上见过从本土逃战乱来的哀鸿,他们提及蒋慕渊时,眼中满满都是崇拜,也有白叟说过,若非蒋慕渊及时带兵赶到、弹压乱军,只怕他们一全部镇子的人都逃不出来了。
杨氏眼皮子都没抬,这个腐败,为了供奉石氏的事儿,闵老太太挑三拣四没少折腾她,弄得她劳心又劳肺。
固然顾云锦也不清楚贾妇报酬何会搬到北三胡同,又要做些甚么,但既然那背后之人是蒋慕渊,她就无需担忧他此次的“举手之劳”,更不消怕今后另有甚么算计等着她。
顾云锦彼时余暇,念夏便探听了很多故事来奉告她。
她还未顾得上看清屋里状况,就听顾云锦哼了声,语气调侃。
劈面走来一少年人,顾云锦当他也是客,微微点头,侧身表示对方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