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哀家的呀?”皇太后扬眉,脸上立即又了笑容,伸手又是一块糖入口,笑眯眯与圣上道,“儿子听话,哀家内心欢畅,喜上添喜。”
“圣上都不在乎那些了,又为何要因为流言流言而对顾家起疑?哀家不晓得狄人是如何入城的,只看顾家的伤亡,像是通敌了吗?通敌的能把自家这么多人都赔出来?”皇太后拍了拍圣上的手,“照哀家之见,怕是有人教唆、诽谤之计!”
圣上晓得皇太后的意义。
话说了一半,外头传来向嬷嬷的通禀声,皇太后该喝药了。
顾缜乐意让儿子孙子待在都城,圣上如何会赶人呢。
圣上厉声道:“胜负天然是兵家常事!顾家如果被雄师围城,死守多日,终不敌狄人,乃至于北地沦陷,朕一个字都不会说他!
“连禛儿都晓得,纸上谈兵去推断,也只要通敌一个答案,”圣上揉了揉眉心,道,“还是母后想说,他们顾家必定没有通敌?狄人打入北境,就是不测一场,只是守城倒霉?守城倒霉莫非不是罪恶吗?”
现在调查顾家,这在两军开战之前,实在是下策里的下策。
“母后,”圣上想了想,道,“这事儿……”
“那圣上要查北地失守吗?”皇太后接着问。
向嬷嬷端了汤药出去,皇太后也不要人服侍,一口饮了,而后涓滴不避讳圣上,伸手取过一个小荷包,取了一块糖吃进了嘴里。
皇太后看在眼中,算是看出来他的意义了。
暖阁外,向嬷嬷垂着头,拿火钳拨了拨炭盆,又轻手重脚地把罩子盖上,仿佛没有闻声圣上的怒言。
暖阁里,只要这一对天下最最高贵的母子。
本朝建国天子废了这一条,爱逛逛、爱留留,中间当然也出过岔子,但继任的几位天子都没有颠覆先祖的决定,顺德帝亦然。
可恰好圣上也晓得这事儿细查不得,因而这股气上不得下不得,只能憋着。”
皇太后咳了两声,道:“圣上查下去,能查到真凭实据吗?”
圣上只要硬着头皮,道:“没有不听您的,您阐发事儿、阐发得极有事理,这事儿还是照您的意义做。”
可一样的,客岁顾缜主动提出来让妻儿长辈进京,圣上顺水推舟就接管了。
皇太后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感,她一言不发地听圣上说完,这才抬了抬眼皮子:“哦,那圣上筹算围吗?”
圣上的神采黑成了炭。
说到背面,见圣上一瞬不瞬看着她,皇太前面不改色,道:“哀家再如何没有见地,甚么教唆离心、借刀杀人、黄雀在后的戏码,还是看得很多的,圣上能平顺地从先帝那儿接过皇位,应当能了解。”
朕还要给他顾家追封,亲身写悼词,让皇子巡北境,代朕记念,让顾缜他儿子秉承将军府。
此时,怒言的声音也已经消了,全部暖阁里头,只要圣上黑着脸的喘气声。
历朝历代,都有戍边将军把女眷季子留在京中的端方,这是朝廷对把握了兵权的大将的束缚。
再说了,翻出来一个,保准另有下一个,天晓得藏在了慈心宫的哪一个角落里了。
顺德帝已经即位二十年了,先帝年间、以及他即位以后,与四方外族的摩擦从未少过,他虽未御驾亲征,但看的战报多了,纸上谈兵也能谈出一些花腔来。
“这不是看在阿渊的面子上……”圣上接了一句,话说了一半,就被皇太后打断了。
“那这一次,不如也听哀家的,”皇太后挑眉,道,“他顾家瞧着不是造反,没有哪家造反是走这么一个门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