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将信将疑,便道:“江氏他们故乡也没有甚么人了,你把隶哥儿交给我们吧,我再令人去他们族里说一声。”
“我有画像!”人群里一名年青墨客从身上取出一张画纸来,哽声道,“北地的街坊们该当有认得我与我阿爷的,阿爷画的一手好画,本年也要给大伙儿画年画,传闻江家哥儿姣美,求上门去,以哥儿模样画了鲤鱼孺子。
顾云锦哼道:“喜好布老虎的孩子很多,眉心一颗红痣的孩子,总未几了吧?”
一时候愤恚之语难耐,连大人们都忍不住要砸石头了。
妇人被瞪得一个颤抖,脱口而出道:“抢了一个还要抢第二个?你说你家的,莫非就是你家的?”
阿爷才画了一半,为了赶工,狄人打出去的时候都还在画,他没有能逃出来,我归去寻了这画当念想的。
谁家得个孩子都宝贝,如果丢了,谁受得住?
“是不是江家那哥儿?我认得接生婆,那婆子逢人就说顾家姑奶奶给江家添了个孺子!”
我们顾家,几个孩子还都没有下落,我和我妯娌娘家那儿,也有几个小童不知存亡,如果各位赶上了、看到过,还请奉告一声。
婆子一张脸惨白,恶狠狠瞪了那妇人一眼。
你们这两人,也别装甚么同路分歧路的了,就是一起货品!
你要真是江家的婆子,哪怕记不得详细是那一天,也不至于连上个月府里为此摆过席面都记不得。
战死之人回不来了,但能寻着孩子,便是留住了香火,留住个根。
画像是墨客从一片狼籍当中翻出来的,上头有血污、有染开的墨点,但孺子的模样非常清楚。
“夫人,各位是来兵戈的,那里能为了婆子担搁了,”婆子讪讪着,“还是交由婆子,就这么送回江家去。”
顾云锦直直看着那标致孩子,想从他的五官里看出些顾云婵的模样来。
只可惜,这里临时无人晓得栋哥儿他们的下落。
葛氏对围观的百姓们拱手道:“本日感激各位仗义执言,能找到隶哥儿,能把被拐的陈虎子送回京里去,也是托了各位的福。
说不上本籍,讲不出世辰,边上百姓们那里还看不出来这就是个拐子唱戏。
这孩子恰是江隶。
“对对对,就是江家的隶哥儿,大伙儿有人见过没有?”朱氏吃紧问道。
闻言,另一人赶快点头:“对对对,我也记得,那娃儿模样都雅极了,我盯着看了好几眼呢。眉心一点红,跟神仙身边的孺子似的,太俊了。”
若能借此寻着孩子,必当重谢。”
“这分歧适吧……”老婆子的眼睛四周瞟着,“主子们交托的事儿,奴婢那里能半途就不管了?”
而朱氏和葛氏已经一并叫起来了。
“莫非连本籍都没有交代?你如安在江家做的事儿?”顾云锦抬声道。
你今儿不交代清楚是如何抱走的隶哥儿,还抱走了几个孩子,你且尝尝!”
听了这话,顾云锦还没有反应,葛氏先惊了起来:“在哪儿?那孩子在哪儿?眉心一点红,许是我们隶哥儿!”
大伙儿看看,像与不像!”
“如何那么缺德!”一娘子顿脚道,“狄人打出去,我们忙着逃命,哪家不是能多救一个是一个,你们倒好,趁乱偷人家孩子?人家爹娘打狄人去了,战死了,现在躺在义庄里,你们却偷他家孩子?丧尽天良啊!”
环境既然了然了,官兵们也不含混,把陈虎子交给了庞娘子,把那对婆子妇人拖了下去。
“这……”婆子吞了口唾沫,她就是方才在人群里听了几嘴,得了那么点信息东拼西凑的,叫顾云锦问到了点子上,底子答不上来,只能硬着头皮道,“交由谁扶养……当时候乱糟糟的,主子们来不及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