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锦却上高低下打量着石瑛,她神采虽悲戚痛苦,但在杨氏不重视的时候,石瑛的唇角有一闪而过的嘲笑。
磕了白磕,比叩首还让闵老太太愤懑。
见此,顾云锦想,应当给石瑛鼓掌,夸一夸她阐发利弊的敏捷和精确。
顾云锦笑眯眯看向她:“闵家也是做买卖的,老太太莫非不懂买进卖出的端方?”
“我说了,我没让人当她那点东西,”闵老太太咬牙切齿,一字一字都带着火气,“我不愁吃不愁穿的,我吃饱了没事做我让人拿出去当!
认了罪,挨了罚,石瑛必定会被杨氏赶出府去,但杨氏为了脸面,不会鼓吹石瑛做了甚么,反而会想方设法瞒得紧紧的。
杨氏也不管闵老太太说甚么,她以歹意推断对方,不管老太太如何辩白,杨氏都不信。
府里有多少银子我不清楚吗?徐家不缺银钱,我看那些东西不扎眼,我砸了扔了,做甚么要去当?
闵老太太只想做做模样就罢,恰好府里一个个顶真得紧,徐老太爷不发话,徐驰、徐砚讲端方了,她不跟儿子活力,只痛骂石氏。
顾云锦没说话,提着茶壶往手中的帕子上倒了些水,慢条斯理地擦动手指,等把沾到了血迹都擦洁净了,她才可惜地淡淡叹了一口气。
闵老太太见不得身边人被杨氏这般难堪,道:“交代甚么?这就定了罪了?衙门里都没这么断案的!你说了不算!”
经理、朝奉、票台、折货,但凡是经手了的,哪个不要塞够了好处,免得人家说一两句出去的。
死局里找活路,这门路辟得还真不错。
闵老太太还一个劲儿地说东骂西的,顾云锦涓滴不怕,她在岭北那几年,一本端庄端架子、骂人都不带脏字的官家老太太,她半个都没见过,但张口骂街、撸着袖子干架,别说是砸鞋子了,拿着刀子就冲出去的农妇,她见多了。
归正石瑛年纪也差未几了,说是不留了放出府去,也能说得圆。
也是,这事情迟早要让爷们处理的。
顾云锦笑意更深了:“大开口的是德隆,我晓得您手头紧,就直接跟大舅娘要了,免得您再问大舅娘讨一回。”
气顾云锦、杨氏冤枉她,气她们没大没小跟她顶撞,最最气的,是徐驰、徐砚白白给石氏的牌位叩首了。
闵老太太先跳了起来:“当票上才三十两!”
你看看她那张嘴,像话吗?”
她扶着桌面站稳了,再没给闵老太太留颜面,直接道:“我说了不算,那等老太爷、老爷回府了,再来算算吗?
等事情了了,石瑛到老太太跟前哭诉一番,老太太自会信了她的忠心耿耿,忍辱负重。
每天闭上眼睛,做梦都想跟石氏大打一架,她并未见过石氏模样,梦里的那一名就是照着徐慧的五官想出来的。
还真真假假指模,我看就是这小丫头电影说瞎话,要弄出点事情来!
石瑛痛得眼泪直流,思路有一瞬的恍忽,下一刻又腐败起来。
“狮子大开口!”闵老太太骂道。
杨氏扫了一眼屋里人,这也就是在仙鹤堂了,她没带几小我,如果在她的地盘上,早把石瑛拖出去了。
她还挺喜好这块帕子的,早晓得明天要脱手,她就不带这块了,这下弄脏了呢。
石瑛又深知闵老太太的性子,本日这一桩,老太太必然会记恨顾云锦没事谋事,她不会轻信甚么运气、偶合,她只会想,这都是顾云锦在兴风作浪,又或是小丫头电影没阿谁本领,是杨氏在用这把刀子借机发难。
杨氏只感觉血气冲脑,面前都发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