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的大娘道:“别这么说人家女人,杨家那哥儿胶葛人家多久了,不喜好就是不喜好呀,避开些那里有错了?搬回侍郎府,那昂首不见低头见的,多不好不是?”
绍府尹趁人不备,悄悄暗走到蒋慕渊身边,附耳与他道:“小公爷,您又何必趟这浑水,别人躲都来不及,吃力不奉迎。”
见听风点头,蒋慕渊忍不住笑了,他原觉得顾云锦要纠结一天呢,没想到这般利落,说搬就搬。
小公爷昨夜又忙了一整宿,天快亮的时候才在府衙里姑息了一夜,没睡一两个时候,又忙起来了。
可眼瞅着北狄又蠢蠢欲动,年内打不兵戈都说不好,我们总不能从兵部扣银子吧?
听风抱着胳膊站在素香楼的大堂里,面无神采听那些门客的争辩。
他咬了一口百合绿豆糕,暗香四溢,舒心极了。
“爷,”听风压着声儿道,“顾女人方才已经搬畴昔了。”
听风便来素香楼,点几样蒋慕渊喜好的点心,再送去府衙。
茶博士嘿嘿笑了笑。
“刚说顾女人不体贴继母身材的,出来讲句话呀?这是连着心还是没连着心呀?”
世人孔殷地在素香楼里等了一刻钟,才晓得顾家叫了车马行,与邻居贾妇人一道,搬去城西住下。
蒋慕渊一眼瞥见听风在外头探头探脑的,干脆扔下了一句“圣上那儿我扛着”,站起家往外走。
听风把点心一一取出来。
贾妇人因前回泼了戴嬷嬷一盆洗菜水,而在素香楼的客人们中间有些名声,这位妇人与顾家交好,且向来不给侍郎府面子。
别是病没养好,反而受一肚子气!
娘家人不亲,这不是另有邻居亲吗?
那男人是走街串巷的小贩,时不时给各家酒楼卖些动静,小二兴冲冲给了钱,立即就去找了茶博士。
也不晓得贾大娘压服顾女人没有?
灾后的安设与重修,本来不是难事,可摊到他们这儿,却成了头痛不已的事情。
闵老太太折腾徐氏二十多年,这些传言早就人尽皆知了,摊上这么一名继母,谁情愿归去看神采?
昨日高朋小王爷都站在顾女人这边,他靠着素香楼餬口,当然也是偏疼顾女人的。
小公爷……”
绿豆百合糕恰好卖完了,新的一笼还在火上,就这么等待的短长工夫里,听风就听了这些谈吐。
来卖动静的小贩只瞧见顾家的箱笼抬出来,并不晓得她们搬去那里。
听风提着食盒走出素香楼时,表情镇静很多。
还是利落些好,跟议事厅里那群似的,磨磨蹭蹭推推委诿的,看着就累得慌。
一众官员哭丧着脸,他们那里敢挪养心宫的银子。
络腮胡道:“最要紧的莫非不是顾太太的身材?养病最要紧,顾女人分不清轻重缓急的吗?还是说,后娘就是后娘,总归不是亲生的,没连着心呐!”
说到底,还是因为银子。
扇子刷的翻开,茶博士道:“宁肯搬去住邻居家的宅子,也不肯回侍郎府,不说顾女人与顾太太这继女继母的干系,只说顾太太与侍郎府的老太太,那继母女之间可真是一言难尽喽!”
府衙里,寒雷给蒋慕渊上了一杯浓茶。
昨日就已经有人拿这事儿说了,只因小王爷和程晋之骂了那齐生瑞一番,这类谈吐才没掀刮风波来,现在,添了新料,又有人指导,话里话外的,那些意义就出来了。
茶博士敲了敲扇子,抬声道:“各位、各位!北三胡同里最新的信儿,顾家已经在清算行李了,说是下午就要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