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卫雁转头看向一脸愣怔的程依依,“你自小善于贩子,厥后流落江湖,自在安闲,不受拘束。你不懂套活着家女子身上的那些桎梏,这不怪你。你用心察看,渐渐地学,以你的聪明才干,总有一天能弄明白明天勺儿这番话的意义。”
勺儿颇担忧地问道:“蜜斯,是有甚么不好的事么?”
“从那边来的?”
勺儿恼得直顿脚:“蜜斯,你还惯着她!你瞧瞧,当着你的面,她都敢甩脸子发脾气!”
“账上的事不该问,那蜜斯的秘事就更不该问了!你跟我都是奴婢,正如我没资格经验你,你也没资格过问蜜斯的私事!蜜斯不想让我们晓得的,我们就不该多嘴!连这点眼色都没有,你跟在蜜斯身边干甚么?莫非只凭着你那三脚猫工夫,在蜜斯门外听墙角吗?”
“主子说的但是安南侯?是他花心,对不起主子?”程依依想也未想便脱口而出,见卫雁和勺儿无语地盯着她看,方知本身猜错了,不由讪讪地红了脸,喏喏道,“主子总跟人家打哑谜。主子,到底是甚么事?”
卫雁起家,行至窗边,推开窗扉,望向天涯厚重的浓云,轻声道:“又要下雪了……”
张二力抿着嘴巴,没吭声。一双眼却漫过一层水气,昂首瞻仰着卫雁,未再言语。
“我又没问蜜斯账上的事!”程依依理直气壮地叉着腰,“再说,你比我还小,如何总喜好经验我?谁给你的权力?主子都没说话,你凭甚么……”
程依依撇撇嘴,不觉得意,“勺儿,不是我说你,是你泰初板。就你的端方多,从小我就长在外头,常常好几天不回家去,有谁说过我甚么?傍晚出来如何啦?人家不是说了吗,是怕白日过来,打搅我们主子。”
卫雁柔声道:“你好生去吧。旁人问起……”
此言一出,程依依顷刻涨红了脸,“你……你胡说甚么?我何曾听墙角了?”
张二力躬身一礼:“多谢主子顾虑,我娘好多了,幸亏主子操心。我姐姐……唉,长贫难顾,不是给她几锭银子、几石粮食就能处理的事。主子别为这事花心机了,要让我那赌鬼姐夫走上正路,不让他吃几次狠亏他就不会长记性!”
勺儿看也懒得看她,只盯着卫雁。
卫雁点点头,接过信卷。程依依歪着头有些不明白他这话的意义。按理,信鸽不是都飞到浊音阁后院的鸽笼外,然后由染墨呈送给主子么?函件来自何方,张二力怎会晓得?莫非他事前看过?而另一侧的勺儿却暴露沉思的神采。
程依依噗嗤一笑:“二力,你是不是傻了?你这么冲动干甚么?不就是让你带几个跑腿的小厮么?用得着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