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劈面传来一个极其动听的声音:“听闻贾姐姐极善乐律,不知可否指教一二?”
赫连郡那一席,冷冷僻清,没有一小我前来与他扳话。他毫不在乎,与卫雁二人不时低声扳谈,举杯对饮。
卫雁回转过脸来,颇无辜地看向赫连郡,“这位女人是?”
鲁王见他越说越不成模样,皱眉道:“赫连!你来迟了,还那么多言?自罚三杯,本王才气放过你!”
鲁王以摄政王身份,如此客气相待,较着是给了对方天大的脸面和光荣。
“那就奇了,那徐夫人是如何见太轻雪的呢?轻雪乃是本侯在关外所识,与本侯相伴多年,这回初度来到都城。徐夫人没去过关外,天然不成能见太轻雪,总不能因着本侯的轻雪仙颜,就一个两个的都来跟她套近乎吧?”
赫连郡不觉得意地掏了掏耳朵,对卫雁道,“美人儿,你别怕,那些文人除了嘴皮子利索,挑衅是非,教唆诽谤,就再没别的用处。”
他朝鲁王勾了勾手指,笑得非常奥秘。
郑紫歆眉眼一肃,立时便欲翻脸。饶是鲁王妃一再笑言“开宴、开宴”,都没能减缓座上难堪的氛围。
俄然,郑紫歆紧握成拳的手被人悄悄握住。回过甚来,见徐玉钦对她暖和一笑。他切近她耳畔,低声道,“你别恼,安南侯在外头久了,不大晓得礼数。他身边的那位,也只是没名分的姬妾罢了,犯不着你屈尊降贵同她多言。王爷和王妃在前,我们用心享用夜宴就好。”
赫连33郡笑道:“恕本侯眼拙,蜜斯您是?”
鲁王眸光一凛,朝卫雁细心地打量。见她身穿石青色立领偏襟绫袄,每一颗扣子皆为大小不异的圆形玉石,袖口和衣角绣着云纹;广大的同色裙子,跟着她跪坐的姿式,如一朵色彩深重的碗莲般绽放在桌案以后。头上插着几把古朴的银簪子,幽幽泛着寒光。――这那里像是插手夜宴的打扮?放眼看去,殿中女客哪一个不是金围玉绕、花团锦簇的打扮本身?饶是清雅如姚新月,也绝非随便着装。那身淡蓝色衣裙,乃是专为赴宴而置,仿照着宫中风行的款式,高低遍及着由顶尖的针黹妙手细细绣成的银丝缠枝。所戴的晶石头面,就是在宫宴中与那些宫妃相较,也算得上是华贵不足。
鲁王妃赶紧笑道:“叔父在京中光阴不长,想是没有见过紫歆。叔父,这位乃是徐大人的夫人,镇国公府的嫡蜜斯。”
“哦!”赫连郡恍然大悟,那声“哦”的尾音拉得老长,“本来是徐夫人,失敬失敬!徐夫人可曾去过关外?”
座上世人神采都变得玩味起来。徐玉钦这话说的,的确是毫不包涵,劈面打脸啊!
郑紫歆的目光,带着核阅的意味,落在卫雁面上。这个女人,真的好生面善。但是又说不出在那边见过。似是一个她极其熟谙的故交。就连声音,也是耳熟至极的。她能必定,毫不是她错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