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岂可妇人之仁!”孟阁老板着脸边咳嗽边道,“此人用兵自重,现在擅自回到都城,显见是别有用心!他手上的兵马,传闻曾稀有百人被北狄人俘虏,宁死不降,各个对其忠心不二,数百人皆是他杀而亡,临终之际尚面相向玉门关方向而立。赫连郡人带着如许一支只知他赫连郡而不识当明天子的兵马,雄踞在都城以外,……卧榻之侧岂容别人熟睡?皇上还请三思!”
就在此时,大殿以外奔进一名内侍,谨慎翼翼地突破大殿之上的僵局:“皇……皇上,汝南王求见!”(未完待续。)
大殿之上,静得只听获得孟阁老当时断时续的咳嗽之声。有人对劲,有人失落,宇文炜面上模糊有一丝难堪。
“莫敢不从?皇上,哀家如果真有所求,皇上能如哀家所愿吗?”太皇太后态度有所硬化,抬开端来,抽泣道,“先帝已去,庆王杳无动静,长公主远嫁边疆之地,哀家整天困于深宫,虽皇孙与孙媳妇常来相伴,心内却仍不免思忆旧人。求皇上准予哀家那外甥赫连郡留守都城,使其常能进宫与哀家为伴!皇上若肯应允,哀家……”
宇文炜焉能接受这么重的指责?赶紧走下龙座,对太皇太后深深一揖,“皇祖母,折煞孙儿了!孙儿岂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乱杀功臣之君?皇祖母快快请起!”
太后这话,的确就是赤裸裸的打皇上的脸啊。
他毫不睬会太皇太后,朝正要说话的皇上摆了摆手,“老臣不碍事,老臣活到这把年龄,眼看光阴无多,平生未曾为国为君出过甚么力,临终之际想替皇上做点甚么。老臣晓得皇上心中的顾虑,不过是怕杀了赫连郡,堵不住世人悠悠之口。又有太皇太后从中禁止,用不肖这类大帽子压抑着皇上,皇上身不由己,老臣明白,老臣情愿为皇上做这个丑人!”
太皇太后年逾花甲,脊背却挺得极直,“皇上现在执掌江山,四海升平,朝中虔诚之士辈出,大家忠君爱国,人报酬皇上出运营策,皇上有此等忠良之才帮手,还留着哀家这等无用之人做甚?不但哀家,另有哀家那一起追剿反贼的外甥赫连郡!群狼已屠,猎犬何用?妖魔已诛,宝剑何用?求皇上赐哀家和哀家的甥儿一死!”
是说他上位掌权,就欲撤除有功之臣。坐享安稳江山,就忘了扶他上位、替他扫清反贼荡平四方之人……
“这……皇祖母,孙儿岂敢啊?”宇文炜跪立于太皇太后之前,引得朝臣尽皆跪了,“皇祖母身材不适,太医叮嘱须得静养,母后和芳菲这才免除多余人等以免叨扰皇祖母,何来囚禁一说?孙儿实在当不起祖母如此重话!求皇祖母原宥孙儿不周之处,快快请起啊!”
“皇上不是?皇上的正妻吕氏和生母陈氏,各式禁止哀家上殿,抽走哀家身边可用之人,于病中将哀家囚禁于后宫当中。莫非这统统,不是皇上的意义?”
“阁老,赫连将军实在罪不至死……而他所言,并不是甚么大逆不道之言,论辈分他的确是朕的表叔,实在算不得妖言惑众。朕想着,不如将他……”
吕尚远心内不由暗恨,皇上方才即位,脚根都还没站稳,杀一个赫连郡都恐怕会影响民气,更别说逼死祖母这等不孝的大罪?太皇太后之言,句句诛心啊!
来者恰是太皇太后之父,孟玄坤孟阁老。其鬓发乌黑,皱纹层叠,已是八十岁许。目不斜视地走进大殿,虽有世人一再相劝,还是一丝不苟地跪地向新皇行了叩拜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