喟叹一回,重新埋首奏折当中,小全子奉上热茶,然后悄悄退至一边,不敢扰他思路。
小全子盗汗涔涔而落,想为那些人讨情,却又不敢。只在内心悄悄感喟,尹碧柔是甚么人啊?太子孺人,皇后甥女,在宫中风头正劲,她来给太子送吃食,谁敢拦她?
这时,尹碧柔带着两名宫人,也不通报,笑意盈盈地走了出去,娇声道:“太子,臣妾叫人给您做了冰糖燕窝雪莲羹,您尝尝?”
言下之意,今后就连他这个父亲,也管不着卫雁了……
徐玉钦嘲笑道:“我妻卫氏恪守本分,和婉恭谨,至孝至纯,下官以此事想问,对她,是种欺侮。下官不信她是那等朝三暮四之人,此事只能问太子殿下,究竟为何要夜入卫府,坏卫氏名声?”
宇文睿这才笑道:“徐卿与孤,情同手足,徐卿获赐御书房行走,来孤东宫议事,乃是该当应分,徐郎有何事欲见孤?”
尹碧柔道:“太子,您在忙甚么?好轻易今儿没有那些老固执来聒噪,不若臣妾陪您去园子里逛逛?”
得信赶来的卫东康赶紧迎上,拜道:“太子殿降落临舍间,微臣有失远迎,不知小女可有无礼冲撞之处,还望太子……”
宇文睿嗤笑道:“孤唤得惯了,一时不察,卿勿见怪。此事想来是那些多事之人胡乱传言,卿无需放在心上,归去后,还望勿要指责雁娘……哦,不,是卫蜜斯……”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候,眼看日头偏西,徐玉钦多次催促那内侍去探看太子是否已醒,宇文睿才懒洋洋地抬手道:“传他出去!”
字字句句,全在表示昨晚他与卫雁有过荒唐之事……
尹碧柔这才罢休,带着宫人去了。
宇文睿捏着案上帛册一角,沉吟道:“也怪孤,三十许人,营役半生,竟如鲁莽小儿般,沉湎于一女色……”
说完,他随便一揖,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