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露初零,长宵共、永昼分停。绕水楼台,矗立万丈蓬瀛。
卫雁低头掩住眸中光彩,忍不住暗自雀跃。想不到她待嫁在家中,太后仍叫她吹打娱宾,更想不到他竟然事前晓得……
蜀王身后一人,锦衣玉带,超出世人,向卫雁看来。
他是不是在做梦?不然,不然,为何会如此?为何会如此呵!!
不待清河公主赞美,就听莫良娣酸里酸气隧道:“本宫没参与当日御花圃盛宴,不知卫蜜斯有多么技艺无双。今儿听你吹笛子,本来不过尔尔。还不如芳菲女人随便弹一弹琵琶好听。”
二人向世人一一见礼,待太子妃请她们入坐,方在本身的位子上坐了。敛眉低首,目不斜视。
祖父的迟延之计?圣上的大事?太子大祸将至?卫府朝不保夕?哥哥是不是开打趣啊?哥哥是不是疯了?
吕芳菲忙道:“良娣谬赞,芳菲艺拙,岂可与卫蜜斯作比?”
待卫姜去了,如月不由笑道:“自打二蜜斯搬到我们隔壁院子住,蜜斯一再示好,又请了袁先生为她庆生,二蜜斯仿佛对蜜斯态度暖和很多。”
宴会设于玉兰别院,此处原是太后避暑之所。
只是,现在她被禁足在房中,想要出去,实在不易。
一个男声突然响起。
没有称呼,没有问候,没有落款,没有一句情话……这不似他……
若不是有这洒落了一地的红豆,她都要思疑,这信非他所写。
她交来回回吹了两遍前段,于后阙不应时宜之处,自是略过,只取此中贺寿之意。
卫雁放动手中圆埙,转过甚来,瞧见她神采,也是一喜:“是他来了动静?”
徐玉钦呆呆立在原地,睁大了眼睛,想看清那信封上的字,只是水雾环绕眼底,叫他如何尽力,也看不清楚。
清河公主双目发亮,笑道:“是六哥来了!”
本来他与她,向来都是缘浅情深。
卫雁笑道:“吕蜜斯不必谦让,卫雁技艺不佳,叫各位见笑。还请公主宽宥。”
归去的路上,她的脚步不觉轻巧很多,如月忍不住打趣她:“蜜斯进了老爷书房,竟欢畅成这般,必是跟徐公子有关……”
如月笑道:“是!是!蜜斯您瞧!”
蜀王对太子妃躬身道:“四嫂。”
本来他经心所盼,皆是空梦一场。
第二日,卫东康一早唤她至书房,丢过一本洒金帛帖,号令道:“清河公主千秋,太后命你吹打一曲,悉心筹办,好生打扮,不得失礼!”
世人赶紧回身相迎,齐齐致礼。
卫姜点了点头:“是啊,也不知有甚么事。先不跟你说了,等我见过父亲再说。”
“三今后清河公主千秋,请务必入宫。我要见你!”
“只许姐姐来外书房,却不准我来么?”卫姜可贵对卫雁称一声“姐姐”。
卫雁问道:“是父亲叫你来的?”
如月快步走进房里,脸上带着一丝难堪。卫雁轻问:“他还是没来?”
清河公主笑道:“天然是念着六哥的,顺带也念一念六哥的给我备的礼。”
“哦?徐公子那样的陈腐墨客,竟然篡夺了姐姐芳心,真是想不到。”
卫雁仓猝拆开锦囊,淬不及防,内里哗啦啦撒出大把红豆……
还是,疯的人是他?
她心中有迷惑,却不敢持续去想。
数曲舞毕,清河公主笑道:“卫蜜斯御花圃中一曲箜篌,令人难忘,不知本日卫蜜斯又有何佳作?”
“太子大祸将至,卫府朝不保夕,与卫氏之约,只是祖父一时权宜。祖父早与圣上坦白统统,只说你幼年风骚,不能顺从美色,实则我国公府与卫府,泾渭清楚,全无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