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角处,朱红色的掌印红得刺目。
“家主?赫连郡?”徐玉钦用半晌时候来消化这个称呼,然后冷嘲道:“卫姬未免自视太高,你既为姬妾,自通买卖,焉知不是你那家主将你转赠于我?为一姬妾劳动兵刃,不值得。”
徐玉钦凝睇这个本应属于他、现在却需如此展转周折才气一见的女人,脸上不由挂上一抹讽刺:“也不对。你仿佛,只是个姬妾,对吧?”
侍女扶着神不守舍的卫雁坐在镜前,在她脸上、颈中涂抹香粉,梳了个飞仙髻,簪了四支嵌南珠赤金簪子,又在额上细细贴了金箔花钿。打扮毕,侍女笑着退去。
昔日那些和顺缠绵的回想袭上心头,化作片片碎刃,将卫雁的心,生生凌迟。
卫雁用尽满身力量,按下那彭湃在心头、惊涛骇浪般的情感。她嫣然一笑:“是。”
“贱人!”徐玉钦狠狠将卫雁掼在地上,咬着牙骂道,“贱人!”
心,揪痛起来。双唇颤栗,哽咽不能言语。
卫雁曲起双膝,抱着头,呜呜地哭了。
卫雁僵立一旁,满面震惊。
她真的还是阿谁高洁雅贵的卫雁吗?
她晓得本身底子放不下他,一遇见他,她死去的心,就重新活了过来……
“卫雁,你另有自负心吗?”他怒喝。
屋子里只余卫雁一人。她心中疑窦丛生,怎会是他?如何会是他?她为何会在这里?她究竟被谁带来此地?
卫雁抿了抿嘴唇,以一种看似云淡风轻的语气说道:“本来,徐公子早已晓得统统。无妨,既然徐公子将卫雁不过看作一奴婢,那就请徐公子说出奴婢的赎身金额,让卫雁赎身出去。”
莫非,是郑紫歆将她的卖身契交给了徐玉钦?
徐玉钦只感觉本身心中有一团几近要把他撑爆的肝火,压抑在体内,寻不到可供宣泄的出口。他双目赤红,额上青筋暴起,他大踏步上前,一把揪住卫雁衣衿:“你在赫连郡面前,也如此无礼?”
卫雁俯身拾起,展开一看,顿时顿住。
没有久别相逢的欣喜,多少个日夜的刻骨相思,到头来,获得的,仅如许一个结局。
越是痛,她笑得越媚人。在徐玉钦写满惭愧和心疼的眼眸的谛视下,她残暴地笑道:“徐公子经验的是,卫雁不过是一贱婢,焉敢肖想徐夫人之位?”
卫雁被他扯着提起,却还是笑道:“卫雁无礼,刚才公子不是罚过了?若要再罚,公子请便!”卫雁将未挨打的半边脸侧向他。
徐玉钦恨极了她这副自甘出错的模样,越看越恨!
徐玉钦缓缓走来,在她身前站定。忽而撇唇一笑:“哦,不......”
她已好久未曾流过眼泪,即便受了很多伤,几次几乎被害死,再惊骇,再疼痛,再悲伤,她都没有哭。直到遇见他,直到遇见徐郎!
徐玉钦肝火冲冲地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