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低垂着头，无边的哀伤覆盖着她，“阿桑，请你不要再问了。我要去阳城，找回亲人。前事不堪回顾，至于其他的，我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你要去阳城？”小妇人道，“那边才刚经历过战乱，你这么标致的女人，去那边，不是找死么？你知不晓得，那些乱党，占有在阳城四周，虽不敢大肆进肆，却杀了很多良民。”
人在经历过太多哀痛过后，常常会产生一种颓废出错的悲观情感。卫雁现在就是这类状况，约莫世上最惨的事都已经在她身上轮番上演过。父母故去，家破人亡，被人歪曲，受人欺侮……现在，更有了这腹中孽胎……这世上另有甚么更悲惨的事么？
她将腰间的衣带解下来，挂在树枝上。摸出那只埙，本想再吹一曲子衿，可想到不远处甜睡着的那对佳耦，她只得将埙又放下了……
昨晚，她惊骇着狼群，惊骇着孤寂，惊骇着灭亡。明天，她却甚么都不怕了。
“你在干甚么？”
猎户又朝卫雁看了一眼，摇了点头，没有说话。
卫雁叹了口气，不耐烦地展开眼，瞥见前面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卫雁抬起眼，满面的震惊无措来不及讳饰。昔日屈辱的影象重新闪现心头。她如何能接受，如许不堪的成果？
“你不会，本身还不晓得吧？”小妇人道，“你方才在山顶受过伤，还落了水，会不会……伤到你腹中的孩子？”
卫雁唤道：“阿桑，你……你懂医么？”
小妇人闻言，起家将烤得半干的衣物递给卫雁，灭了火堆，挽着猎户的手小声道，“当家的，她有孕在身，你待会儿，给她弄点好吃的吧，我瞧着她怪不幸的。”
卫雁摇了点头，苦笑道，“不去阳城，莫非又有活路么？”
那猎户面色黢黑，胡茬满面，又壮硕如熊，那里称得上“姣美”？“姣美”如许的词，该用在徐郎身上才是……
再回过甚来，身边却只剩了小妇人一个，那猎户，已不知去往那边了。
小妇人沉重地叹了口气，扶着卫雁肩膀，低声劝道，“你别多想，人老是要碰到各种难过的坎儿，曾经，我也觉得，本身无路可退，只要死路一条。直到碰到我当家的，我才光荣，当时本身没有等闲地死掉。要不然，我那里会晓得，喜好一小我的滋味那么夸姣呢？”
卫雁展开眼，悄悄爬起家来，朝着林海深处走去。
小妇人跟猎户凑在一起说谈笑笑一阵，倚在猎户腿上，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