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宇文睿放下心来，“当即出发，前去常县，入夜之前，孤要常县县衙内飘着雍天王大旗！”
她望着那双手，昔日养尊处优的太子，现在，满手老茧，掌心另有几处破坏，结成硬硬的痂壳……
多少展转，他与她，竟于此时此地相遇。
她的脸有些恍惚，他需求细心辩白，才模糊认出，那长眉水瞳、雪肤红唇……似曾了解？
宇文睿苦笑：“雁娘，你倒是学会了虚与委蛇那一套。孤还记得，当年，你无惧天威，君王在前，尚敢劈面鄙弃那班天潢贵胄。孤多次求见，你一张脸，冷若冰霜，从没有如现在般，对孤笑过……”
宇文睿败走都城后，太子妃左思嘉、侧妃莫云意，年幼的女儿，均被斩杀。他孑然一身，一年来未曾另娶。部属们几次进言，均被他拒了。大业未成，焉有那等旖旎心机？迩来，身边所伴，不过一姬，在他疲累之时，聊以安慰……
兵士大声地呼喊着，卤莽地喝骂，叫她走快些。
“你的意义是……常县已成了赫连郡的权势范围？”闻言，宇文睿的神采凝重起来，他负手而立，思考着，“……只怕两人闹脾气是假，摸索那县令态度为真。赫连郡……这是要跟孤作对！上回，他互助郑静明，孤已有些思疑，现在看来，这赫连郡不但要向镇国公府挨近，还想结合各县镇，扩大权势！”
三十三岁高龄仍然打光棍的玉门关都尉赫连郡，终究有了一个常随身侧的姬妾。二人如胶似漆，毫不避讳，不但在赫连郡军中大家皆知，就连远在百里外方才篡夺了几座城池的宇文睿也传闻了这一动静。
宇文睿步下城楼，走上前去，那些兵士发明了他，赶紧跪地施礼，大声道：“主公！听闻这便是那赫连郡的女人，姿色不俗，属劣等特将她擒来，献于主公！”
“雁娘……”他在她耳边，低声唤她的名字，“雁娘……，你可曾，想起过孤？”
挥军直入常县，夺城非常轻松，常县县令听闻雍王雄师打来，双眼一翻便晕倒在地。
他喟叹：“雁娘，你正值花腔韶华，而孤，却已老了……”
她的脸洁白如玉，眉毛描得长长的，嘴唇上涂着玫色口脂……
她的长发尚未干透，披垂在肩上。
一谋士拜道：“本来是不相干的，可就在前日，那女人因赫连郡军中粮草不济，饿了几天肚子，就此大发脾气，趁夜出走，赫连郡兼顾不及，当即拨了五百马队，去追随并庇护那女人。现在，人到了常县，打着赫连郡的灯号，把常县县令捏在手里，吃喝穿戴无不豪华……”
一声轻嗤，她笑了。
她仰起脸，浅笑。
感到本身喉头发紧，满身的血液均沸腾起来，心中号令着，想要将面前这位故交抱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