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紫歆百无聊赖地坐在临窗大炕上,十指拨弄着瓶子里的水仙。见秋叶端着生果出去,抬眉问道:“今儿初几?”
秋叶抿嘴一笑:“今儿初六,二爷走九天了,二奶奶如果闷得慌,不如出去逛逛?”
正说着话,外头冰儿笑道:“大奶奶、吴蜜斯来了?我们奶奶在屋里呢!”
郑紫歆闻言,脸上浮起一抹红云,“嫂嫂别担忧,我好着呢。”
梁氏笑道:“瞧着你们小两口如许好,我是替你们欢畅!好了好了,我不说便是!玉钦可说了,他甚么时候能返来?”
郑紫歆赶紧起家,扶了扶发鬓,迎了畴昔,“嫂嫂,表妹,快请出去!”
……
“二弟究竟打得甚么主张?”
“你们女人家,整天就晓得唠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徐玉钊无法地叹了口气,从炕上起家趿着鞋,走过来按住梁氏肩膀,“今后……你把时候多在孩子们身上,家里的事,渐渐罢休,让二弟妹学着管吧……”
“二弟畴前,搏命不肯娶郑家嫡女,现在不但仓猝忙地娶了进门,还当作眸子子普通疼着……”梁氏暴露如有所思的神采,“二弟此人,是个认死理儿的,瞧着和蔼,实在刚强得短长。他跟那卫雁两人难舍难分的模样,我都还记得真真儿的。那的确是拼了性命不要,也非卿不娶的密意!这才过了几天?要说是旁人,喜新厌旧,那不奇特。可搁在二弟身上,就奇特得紧了。你奉告我,是不是二弟有甚么筹算?”
徐玉钊举重若轻地劝了一句,却不知这安慰底子毫无结果,反而令梁氏更加严峻起来,“夫君,你给我交个底,究竟是家里对我有所不满,还是……只为着她是郑家嫡女,是以才要如许打压着我,汲引着她?”
郑紫歆坐直了身,手上不自发地用力,将掌中花朵捏作一团,“只怕是有人决计叮咛过,将这些事瞒着我呢!”
郑紫歆道:“他本来说,过几日便返来,现在快十天了,我想着,该也快返来了。”
梁氏笑道:“传闻太医刚才来给二弟妹把过脉,我们特来瞧瞧。”
吴文茜笑道:“谁说不是?二表哥二表嫂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真真羡煞旁人。”
郑紫歆早羞红了脸,当着梁氏和吴文茜,内心又是对劲又是羞窘,“不过是请太医来给我瞧瞧,看你们说的甚么?嫂嫂,连你也要打趣我!”
秋叶点头道:“是,蜜斯善丹青,自来察看人、物,皆是详确入微,寥寥一眼,便可看破全局……”
梁氏会心,不由笑了,掩着嘴道:“真想不到,二弟这般会疼人儿。也难怪他,我们二弟妹,这模样本性,哪一样不得人疼呢?”
秋叶闻言,当即松了口气,喜笑容开道:“多谢二奶奶!”明显领了惩罚,却似得了夸奖般欢畅。
秋叶收了笑,走近几步,低声道:“奴婢探听了,甚么都探不出来,徐府的下人,嘴快得很。”
郑紫歆嘲笑道:“我在徐家,束手束脚,还需你做我的眼睛,当我的耳朵,你竟这般没用,白费我数年种植。罚俸三个月!另有,替我给二爷做两双新鞋!”
梁氏散了发,坐在妆台前,用玉质梳篦篦着头发。镜子里,映着徐玉钊斜倚在大炕上看书的影。
“是我们二爷叮咛,隔上七八天,就请太医来给二奶奶存候然脉。”冰儿端茶走出去,一面笑着奉茶,一面说道,“二爷人在外头,内心倒是放不下我们二奶奶,还叮咛奴婢们,更加谨慎服侍着。”
梁氏白了他一眼:“这点分寸我都没有,如何管家理事?我只是想不明白,总感觉玉钦此次返来,做的那些事,都透着些奇特。畴前他不爱掺杂政事,现在却每天跟在太子身边,早出晚归。这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