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雁眸光掠过,对崔凝娟微微点头,对着守门的婆子道:“开门!”
“雁娘,你如何……”明显没想到一贯不爱走动也不爱管闲事的卫雁会插手此事,崔夫人有些歉然隧道,“是不是这边喧华惊扰了你?倒是我的不是了……”
卫雁沉默半晌,回身对崔氏轻问道:“夫人想如何措置?”
抽泣的卫姜怔愣半晌,抬眸盯住卫雁,见这位平时与她并不靠近的姐姐面色端凝,宽松的家常旧服穿在身上,鼓风的衣袖裙袂衬得她气质如仙,想到本身现在的狼狈,不由心中泛酸,本欲如平时般对姐姐不睬睬,却还是自顾形象地任由表蜜斯崔凝娟将本身扶起,掩面拭了眼泪,别过甚不发一言。
侵占雁进了院子后,守门的婆子便没有再锁门和拦着人,卫雁走出来,才发明卫姜、崔凝娟以及下人们均挤在院门口向内张望,院子不甚大,刚才屋中人的言行,想必已教世人瞧得清楚。卫雁不欲多言,只体贴肠看一眼卫姜,便带着如月、丁香施然远去。
卫雁身着藕荷色宽袍,手中捧着一本残旧的古籍,斜倚在榻上,长发松松挽起,无半点钗环装潢。才是傍晚,竟是欲安寝的打扮。
紫苑虽未明言,可话中对卫雁也是不无牢骚的。崔氏是后妻,卫雁对她一贯冷酷,晨昏定省能免则免,也从未唤过崔氏为母亲,现在竟还来回护一个害过崔氏的姨娘,这就显得卫雁太率性在理了。
室内燃着香,恰是日暮时分,还未掌灯,令室内稍显暗淡。一个水红色衣裙的少女放下绣线,蹙眉疾步走出来,在唇上比了个嘘声的手势,步出门房,才低声道:“丁香,你现在已升了二等,怎还如此不知端方?蜜斯最是厌吵杂闹,你嚷嚷甚么?碧云阁是甚么处所?蜜斯又是甚么身份?碧云阁就算翻了天,也不是蜜斯一个未出阁的闺女能管的事!你这丫头,忒也胡涂!”
崔夫人见她成心回护蔡姨娘,一脸委曲地回坐在椅上,有气有力的向紫苑抬了抬手。紫苑对卫雁行了一礼,从桌上取过一个托盘,指着一个散开的纸包道:“大蜜斯请看,这是能令妊妇打胎的草药,在蔡姨娘的贴身婢女飘红身上找到的,昨夜蔡姨娘在夫人房中服侍晚膳,盛汤之人恰是飘红,夫人喝了那汤便腹痛不止,连连呕吐。”
卫雁又道:“夫人腹中胎儿如何?”
卫雁来时,蔡姨娘哭嚎不止,状若疯妇,自见了卫雁,反而一发不语,乖顺起来。蔡姨娘膝行在地,哭道:“大蜜斯,奴婢冤枉,奴婢没做过,奴婢绣那香囊,是夫人见了喜好叫奴婢绣的,香料是奴婢平经常用的,奴婢没有加麝香,这内里的麝香毫不是奴婢放的。至于飘红为何怀揣草药去害夫人,奴婢更是一无所知。夫人入府日浅,不知奴婢为人,错怪了奴婢!奴婢在府上十余载,蜜斯您尚不知奴婢为人如何吗?”
婆子们对看半晌,没人敢像刚才拦着二蜜斯卫姜普通拦着卫雁,稍作游移就镇静地开了门,道:“大蜜斯请!”
水晶珠帘隔着厅堂和寝间,屋内安排极少,厅内只一张黄梨木茶桌,几把椅子,寝间最深处是一张重帘绣榻,窗下一个红漆木雕花妆台并同色四门立柜,西首置一张低案,上面摆着琴,墙上挂着一把琵琶,一枚洞箫。
两个丫环走出去,如月道:“蜜斯,别听丁香瞎嚷嚷,碧云阁住着的都是姨娘们,万没有您一个蜜斯去管她们胶葛的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