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野心、有行动,对大汉轨制也从没甚么铁杆的虔诚和畏敬,最首要的,他亲手打造出了一个绝对受他小我掌控的凉州武人个人。如许的人,才合适做合作的工具。
司马铃提着果篮,在一旁望了望,目送着李大熊退走,方才向魏野说道:“叔叔,你这但是要和凉州的豪强翻脸的节拍么?”
孔璋听了,笑容更显得亲热很多:“孔某何许人也,怎可劳动董公如许宠遇?此回持节出京,一为宣慰并州将卒,二者也为结识如文才兄如许的西凉豪杰,待见过董公后,孔某还要与诸君多多盘桓一二了。”
“下官等恭迎天使!”
听着这杀气腾腾的军令,李大熊悄悄咽了咽唾沫,躬身下拜:“谨受命!”
现在,在时人眼中,这位并州刺史固然位高权重,但比起他那三位号称三明的前辈是远远不如,兼之是武夫出身,不似三明那样另有博通经学的大儒身份,不免就更看轻了些。
这决计示好的言语说出来,胡轸面上也微微暴露些得色,但还是后退半步,再度下拜道:“贱名有辱天使清听,刺史已在衙内设席,亲为天使洗尘,还请天使勿怪刺史不能出迎之过!”
听得魏野唤他,李大熊赶紧抱拳承诺:“主私有何叮咛?”
董叔颖大名董旻,官拜中散大夫,也只是光禄勋里一个清贵无职的闲官罢了。但是他的兄长倒是名声颇著,不由得孔璋不正视。
一声声通禀,在河东郡治所的安邑传舍前响起。为首的人,固然自称下官,倒是全然武臣装束,自他而下,文武两班站好,一应宦海上的仪注行过,恭迎从车上步下的朝中持节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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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李大熊的禀报,魏野只是将水府行波旗放在掌心小扣,冷冷一笑:“算算光阴,也该是这些乱军杀到的日子了。有我和阿茗所带一支偏师在他们火线腹背之处,固然人马未几,不能充当平乱主力,但却始终如芒刺在背!若让司隶、并州两部集结雄师压境,我们这一支偏师又从背后杀出,西凉羌部只怕真能给杀一个亡族断种!只要对方带兵的军将另有脑筋,就该先将我们张掖郡扫平,扼守各处关隘,威慑酒泉、敦煌军马不得南下——李军侯!”
桓灵年间以武事而得高位者不过寥寥数人,大半都是出身西凉豪族。名声最著者,无过太尉段颎、度辽将军张奂、护羌校尉皇甫规这三位,京中号为凉州三明。自从段颎因连累进阉党与党人斗争他杀,张奂去官归乡,而皇甫规病逝任上以后,现在的西凉武人中,最具号令力的魁首人物,便是董旻之兄,现任的并州刺史了。
仙方士将手一指东面:“传令下去,向番和境内各处豪强村寨、庄院、坞堡传知,叛军将至,要他们各自谨守流派。非论是向叛军犒赏酒食还是捐输粮草,只要能保全他们一家长幼性命,都随他们去做,今后安定羌乱,本官也一概不究他们通敌罪名。但是本官要各处堡寨皆按户出民壮来县城应募。倘有不从本官军令者,你晓得该如何办!”
可在孔璋眼里,甚么张奂、段颎,乃至连同这位并州刺史的老下属、皇甫规之侄皇甫嵩都算上,又有哪个及得上这位董公?
说到这里,魏野也是微微感慨:“来了凉州这段光阴,我也看出来了,所谓凉州豪强,成色比起关中那些假惺惺挂着个诗礼传家名义的世家大族还更加不如。这些人祖上固然是军功起家,可现在几代家业传承下去,不过就是些只知一家一姓之利的守户犬罢了。我如果向他们要赋税,这些人慑于我手中这杆节杖,另有支应一二的能够,可如果问他们要民壮,这才是凉州豪强安身的底子。我想要动了他们的根底,只怕他们巴不得给羌军带路,先让我这个谏议大夫与羌军战一个两败俱伤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