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之上,水光如练,正连着一方玄石方台。
范蠡一见魏野便笑道:“你们脚程也太慢了些,幸亏太成子与司徒、司空二公都在沉眠疗养,不管帐较这点小事。仙客,既然到了太渊之宫,请上这青鲤紫云车来,好去见此地的东道主,办了继任的交代吧。”
“这两位但是风伯、雨师二位正神?喂,韩君,韩真人,你不说我就当你默许了啊!”
韩众似也感到到了魏野身上气机涌动,微微侧过脸来,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倒是甚么都未曾说,脚下步子,倒是放慢了些。
但是魏野所见,这些太渊宫中执事的将校、玉女,身中那一股清灵之气,几近耗散一空,只是虚虚顶着这么一个空壳子罢了。不要说魏野,平常术者,也能等闲地将这些只剩空壳的仙灵完整打散复原成一道清气。
但是现在感到这些太渊宫中神将、玉女身周清气运转结形之妙,魏野周身气机也似有呼应,竟是模糊有了突破本来吐纳术桎梏的能够。
固然说运使道术时候,借法力运转之道,炼身形如祭炼法器,也不失一条剑走偏锋的门路。但是如许修炼,毕竟是走入傍门,即使荣幸值够高,勉勉强强地冲破了天人之隔,铸就仙体,也不过归于散流。
而在这一片云间废墟间,模糊有几处宫室间,暴露了一丝让魏野不能忽视的气味。
再跟着韩众前行,更能见到沿途神将盔裂甲残,刀剑卷刃,清楚一副刚从疆场高低来的模样。
如何看,这都是一副兵燹劫火过后的模样。
要说魏野一起修持至今,甚么最差,那便是这吐纳之术毕竟是较他本日的道行差了一截。这部吐纳之术,固然门路也算是道门正宗一脉,用于养炼内气非常得宜,魏野****行走坐卧皆修持不竭,也将根底打得非常丰富。
或者说,神人的法相虚影。
只怕这两尊神人法相,也是内里受了不轻的毁伤。
韩众还是未几话,只是头微微点了一下,这两尊神人法相,也只是淡淡移开目光,任由这尚未成绩仙道的聒噪家伙从他们面前走畴昔。
倒是那几丝狼藉符文,隐带细轻风雨真意,魏野自认没有过目不忘的好本领,手里竹简式终端微展,不动声色地给了两位神人法相好些特写镜头。
他这些小行动,韩众全不去管,只是充当着接惹人的角色,沉默地朝前走着。
这一次,倒是韩众替他解答道:“太渊九真,共治此玄云之海,又有下元太一君总制其事。只是现在下元太一君却不在本位,以是需寻一名替补。姑念你道行寒微,飞遁之术不精,这太成子的青鲤紫云车便先借你利用,随我等去那五云霞盖之下,去拜见玄母吧。”
这位似嗔似怒的神人,大腹便便,一呼一吸之间,肚腹伸缩,便有劲风自口中喷涌而出。一头生着雀首鹿身,通体豹纹的异兽,便在这尊神人喷吐的风中腾踊玩耍。只是非论这头异兽如何高涨,却一向不能分开神人身周。
那云车形制精美,车壁镂空,上加羽盖,通体紫云缠绕,另有一双大如犊牛的青鲤充当脚力。
便在这身形雄浑如力士的巨神之侧,立着一名头戴笼冠的温雅仙官,身披天青氅衣,腰系茶青丝绦,顶上有一团泼墨般的云朵翻涌,云朵当中,一会闪现出杨柳吐绿、草色初生的笼纱细雨,一会又闪现出淫雨绵绵的黄梅雨、乱珠跳船的滂湃雨,时而又是残荷作响的秋凉雨、落地凝冰的夹雪雨。
魏野听得不对,赶紧叫道:“范大夫,甚么交代,又让后学继甚么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