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原,这贼鸟臣服于五岳之君,是西北处所下水伯老虎之共主。在祆教,这贼鸟领着祆教战神‘巴赫拉姆’的尊号。而在身毒国胡教门下,这贼鸟又是甚么尊胜大鹏明王。其位之高贵,其职之昌大,可说是至矣极矣,蔑以加矣!但是以鬼神而领公位,在祆教奉之为战神,乃至证得明王之位。单单拎出哪一样,这都是一教当中,其主尊之下,群神之上的职位。但是这贼鸟犹然不满足,还要运营成绩上上太一道君之位,这是因为甚么?”
这话一听就像是骂人的气话,张角是不屑于听,但是左慈倒是眸光一亮:“道友是说——”
归正魏野觉着,张角必定不会以为洛阳分坛传的是他大贤能师的道诫。
魏野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在这两位境遇不比本身强几分的临时同僚面上走了一圈。左慈没得说,自从道左相逢、讲论道法,再到合力守城、剿除羌乱,这已经是过命的友情。但是张角这位大贤能师,那就不大好说了。
听着魏野这般说,左慈微微一扬白眉道:“胡人之教,亦有其高深处,道友说前路尽了,却不免看轻了彼辈。”
那神像看上去就像是分歧国度祭拜的神灵,却被匠人霸道不讲理地熔铸在了一起。正面看去,这神像是头戴冕旒、身披章服的执圭贵爵,而侧面则是头顶异国的日月王冠、仗剑胡服的祆教战神,背后则是手持诸般番邦法器、怀中拥抱鬼面妇人的身毒国鸟神。
“至于那佛门更不必说了,声闻罗汉、缘觉辟支,乃至菩提萨埵、等妙二觉,步步工夫,都是在‘众生一佛性’中起信、修证、成熟、美满。上至诸佛,下到罗汉,名相有歧,一性无别,走到绝顶,便成清净涅槃,尽舍固执。这条门路,又如何能称了那贼鸟这类欲重难餍的货品心机?更不要说,他依佛法修持,便是在佛教的圈子里打转,他依祆教行事,便是在阿胡拉玛兹达的国度里勤奋。便如同周文王画地为牢,这贼鸟蠢到自家给自家套了左一根缰绳、右一副辔头,先把本身箍死在了这圈子内里,哪还能从当中摆脱出来?”
前路都已经尽了,这话听起来何其霸气。
听着魏野的题目,张角终究展开了双眼,用那嘶哑的声音答复道:“民气苦不敷,鬼神之心更无满足之理。”
从这点上说,魏野与承平道结下的这份香火情也实在有限。
听着张角这个解释,左慈微微颌首,却见着魏野点头一笑:“大贤能师传道黎庶之间多年,对民气体悟很多。但是这却不是根子地点,魏某觉得,这贼鸟这般丧芥蒂狂地谋齐截场,只是因为,他在鬼神之道上、祆教之路上,乃至身毒国佛法一途上,前路都已经尽了。”
提及来,甘晚棠主持、马元义策应、何茗打动手的承平道洛阳分坛——或者说承平道新教,落在张角这位大贤能师眼里,又是个甚么景象?
倒是左慈替魏野讲解了一句:“《河图纪命符》有云,三尸之为物,鬼怪之属也。欲令人早死,当得作鬼行游,受享血食——不但三尸如此,五瘟、九虫,乃至疫、疟之鬼,莫不如此。”
“天然是贺兰公这贼鸟的行事。”魏野手一扬,掌心一朵红色火焰浮起,倒是化成了一尊奇特的神像。
固然魏野一身道法,与承平道算是一脉同源,但魏野的根子来自宫崇、襄楷那一脉的传承,与张角所传的承平经算不算一起可不大好说。固然大师都是以承平经法为根底,自家所学的名为《承平清领书》、张角的传承号为《承平要术》、蜀中正一天师所传的则是《承平洞极经》,道统之别就在这等处所,只怕张角也不会把自家真正引为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