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来,佛山游击品级要高出佛山同知好几级去,但是佛山同知官职固然只得五品,事权却大。一个现官,一个现管,恰好应了爱新觉罗家大小相制的祖宗成法。
“错了,这是胡蝶鱼,也是海产,比神仙鱼可要难服侍很多了。”
凤天南盘动手里一对金丸,只是殷勤引着这几位都带着北面口音的高朋向着园内走去,一面肃客一面道:“侍卫大人、魏道长,各位都是凤某的高朋,本日一会实在足慰平生。如果敝宅有甚么接待不周的处所,还望几位多多担待。”
跟着凤天南进了这园子,绕过了一片石林,恰见一泓死水从石山间穿出,正泻入前面湖沼当中,清波漾漾间,满湖新荷随风摇摆,固然不到花开时候,翠叶绿水也让人表情乍然松快起来。
至于胡斐,那一头不编不剃的乱发,看着就更与乞丐类似,这些乡绅钝秀才就更格外看轻了些。
李瑞麟与佟游击被凤天南引入石舫,见着这高朋席上,倒是锦衣羽士、江湖侠客、帅府侍卫凑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满是一愣。李瑞麟更是上高低下打量了魏野好几番,心中道:“你这道人便出首去告了凤天南,便一万个不该该来做凤天南的高朋。你既然做了凤天南的高朋,便一万个不该该去出首告密他是甚么弄邪术的教门。现在如许闹起来,大师都撕脱不开这层干系,却叫我如何将事情弥缝畴昔?但是给我添了无穷的烦恼。”
魏野嘿地笑了一声,正要答话,却被何茗拦打断了前面的话:“若没有剥削了别人的破衣荆布,那锦衣玉食又从那里来的?天下的财帛粮米,一时一地总有个定命,凤天南们占很多了,钟阿四们天然就占得少了。钟阿四的菜园子不过才两亩地,但是这两亩地就在凤天南的鼻子下头,固然就是一点油渣,换了谁不是顺嘴就吃了?固然凤天南不靠着这点手腕发财,可这五虎派本来就是在绿林道上抽头分赃富起来的,顺道抢一抢东西,还不就像喝水用饭一样简朴?”
何思豪见了这一座造价不菲的园门也只是暗笑凤天南究竟只是个佛山发作户,修园子门就像是修海神庙,这等村俗不堪之至。魏野却望着那一个个鱼头药叉,最后将目光在门脊顶上那尊观音手中鱼篮上一掠而过,只是不说话。
凤天南一指这些安插,对劲笑道:“这些位置虽好,却只是给本地来作陪的乡绅们筹办的。几位都是凤某的高朋,如何能坐到这些处所来。高朋宴饮的处所便在前面石舫,且请随我来。”
两边倒是没有附庸风雅地吊挂甚么前朝名流的书画,连富朱紫家最爱用来显摆的嵌玉挂屏也没有一幅,倒是在四周石壁上镶嵌了一方方大块水晶。那水晶中间倒是掏空了的,内里都是些胡斐未曾见过的奇鱼,五色斑斓,犹然游动。
那些外间陪席的乡绅,一个个都忙不迭上前问安见礼。魏野透过船窗,正见着佛山同知李瑞麟青衣小帽,一副文士装束,正同一个身穿五云褂的武官联袂而来。
仙方士只是连接上冒险者通话频道,低低叮咛一声:“这园子有古怪,一会可要谨慎对付,不要给灌了迷汤,又成了别人手里的木偶。”
“那这个带一块圆斑点,色彩特别多,身材扁平扁平的是神仙鱼?”
凤天南一面举杯,一面还向李瑞麟笑说道:“老父母在佛山也有多年,实在是晓得我们这里的民风浑厚,不似北面、淮扬空中上,教养出很多姣美小生,有那翰林风月的风雅事服侍。敝宅只养了这些丫头,勉强算是能做些粗活,陪酒逗趣不比相公堂子里的小生们可儿,还望老父母不要嫌弃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