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笑间,剑光已然贴地而过。
从魏野被倪御史拦住,到他一剑斩破西华门,前前后后也不过几分钟的工夫。
听着梁国治喊着本身的表字,那驼背老儿轻声一笑道:“梁中堂,刘墉身为左都御史,做的不就是这个乌鸦的差事?圣上乃是明君,夙来都不崇信僧道的异说,但是这一回,官爵赏得也太滥了。戋戋一个羽士,加恩七品衔,放到处所上去,单凭这个官衔就能生出很多的事来。梁中堂,僧道勾惹民气,煽动良民,这是最要防备的事情啊。”
魏野见着这位赫赫驰名的“刘罗锅”这行云流水普通的逃生术,反倒一笑,拊掌道:“好一手懒驴打滚,倒不愧是乾隆朝驰名的能吏!”
他话还没有说完,内里倒是传出一阵阵寺人的惨叫声!
身为左都御史,他也不在乎满地打滚有甚么失礼处,只是一面滚,一面大呼道:“护军、护军呢!快抓刺客!”
“红花会毁灭,当然是大喜之事,不过依主子们的见地,这伙子反贼毕竟未曾攻城掠地、称王建制,天然也就够不上献俘太庙。不过主子觉得,固然此等小丑,犯不着如许大张旗鼓隧道贺,但是也总算是去了主子内心一桩芥蒂,该是好好高乐一下!”
福康安是尝到过红花会的短长的,听着内里响动,顿时一下子跳起来:“必然是红花会的余孽,想替他们的匪首报仇!大内侍卫安在,快些过来护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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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出来,刘墉沉默半晌,方才说道:“那便等万岁兴头畴昔了,我再上这一本?”
说罢,仙方士袖一拂,一道玄霜青女真符顿时飞出,转眼间就将纪昀满身罩入了一块冰晶当中。
做完这件事,魏野转过甚来望着四周早已怪叫着、提着补服摆子满地乱窜的大清贵官们,微微地暴露了一个绝称不上和顺的笑容:“不是一品的红宝顶子,就是二品、三品的珊瑚顶子、蓝宝顶子……魏某估计着,这里侍郎衔以下的一个都没有是吧?那魏某便不遴选了,诸位请一道上路吧?”
九卿值房也好,军机值房也罢,此克等候面君的各部院重臣们蟒袍朝珠,还是一派雍荣娴雅的气度,谈些不温不火的话题。
这一句话没说完,梁国治嘴唇还在“着、着、着、着”地念叨,头颅倒是转刹时就离了颈子,双眼兀自极诚心肠望着刘墉,直到头颅落在地上,方才合上。
梁国治见刘墉将目光从那汉官身上转返来,方才说道:“瞧见纪昀现在这个老成模样了没有?当初他纪晓岚也是伴驾多年之人,口尖舌利浑然如东方朔一流人物,自从远戍西域,在兆惠那边吃够了沙子,现在也晓得收敛几分。崇如兄,在圣上眼里,黄冠缁流不过是阿猫阿狗普通,不过增加普通风景,入诗入画罢了,还真能听信那些异说,废弛民风情面?”
身为军机工头大臣的梁国治,年事还不到六十,眉毛胡子就已经素白如雪,可作为汉臣里的出挑人物,仍然是端方谨慎的名臣做派。他也反面旁的人立在一处,只看着面前一个黑脸细眼的驼背老儿,感喟道:“崇如兄,你前不久在山东查了巡抚国泰的案子,已经削了和致斋的脸面,又何必在这个小事上,再犯言切谏甚么?”
说着他将目光朝着一旁瞥去,只见人群中有个身材胖壮的汉官,眯着一双远视眼,与熟悉的人说几句不痛不痒的闲话,手中端着一只烟锅,却不打火,只是偶尔摩挲几下。
养心殿中,福康安、福隆安兄弟与和珅叩见已毕,正在跪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