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野托着这块护心镜,递给岳飞道:“鹏举,这面护心镜,你临阵时候将它绑在心口,别的非论,起码能替你保下一条命来。”
对于魏野那些前后千余年的无聊瞻望,岳飞是涓滴不晓,只是重重点头道:“先生说的,俺岂能不知?既然官家要起兵,俺们汤阴人也不是没与打草谷的鞑子交过手,俺们兄弟几个,到时候便去当兵罢了!”
魏野看了这牛蛮子一眼,目光回视,却见张显、王贵,乃至岳飞都是一脸讶然。
魏野望着刘氏,又见她背上襁褓里睡着的婴儿,再望望岳飞那张年青得过分得脸,耸了耸肩,方才接过那篮子白杏,向着刘氏笑道:“岳安人与小娘子虔心斋道,魏某岂有不受之礼?你们肯种魏某这块福田,魏某便还你们一个善果――”
………
岳飞接过护心镜的时候,俄然间就如同被冰封普通凝固住身形,王贵固然沉默寡言,倒是最灵敏不过,忙叫一声:“岳哥哥!”
魏野面上只是含笑点头,心中叹道:“毕竟是少年人,见地还没今后久经烽火的一代名将那般全面。别的非论,你岳鹏举去投了军,自家的事情可就是一点遮护不得了。要不是令堂岳安人,你那两个儿子岳云、岳雷,都几乎在乱世里溺毙,也没有今后随你出征的银锤小将了。”
魏野一手握着这几枚火玉丹珠,一手扳过场上柳枝,只用拇指与食指一捻,柳枝便散作丝丝纤维,转眼就化成了几条翠绿黄润的流苏彩缕,恰好穿在火玉丹珠之上,做成了个玉坠模样。
气候很好,阳光和顺,很合适在树荫下搬了小桌木凳坐着,尝一尝青杏拌饴糖,喝一喝新酿甜米酒。
但魏野的言语,就像是带起了一阵飕飕的冷风,转眼间,大师都没了言语。
魏野托着这银盘,想了一想,剑诀在鲤鱼额头一划,顿时那尾錾出来的鲤鱼点头摆尾,如活物普通,在银盘中游动起来。但是很快地,银盘中猛地充满了冰纹,却将这条鲤鱼封冻在冰山中。
对岳飞与他这些异姓兄弟而言,桃花山一战,只怕就是有生以来最险恶的经历了吧?
刘氏是小门小户的女儿家,见魏野递出的这几枚玉珠通体澄彻,动手温润如脂,更红艳艳得如榴花普通,顿时面色一喜,连声道:“先生如许厚赐,俺们庄户人家那里当得起!”倒是握着火玉丹珠不肯放手。
仙方士一鼓掌,点了点头:“话是如此说,但是用哪一起兵马?全部大宋,除了西军尚称能战,余下的兵马莫不是一团稀烂,厢军天然不消说,就是汴梁禁军,也有百多年不知战事,反倒都成了给人做长工的。但是西军正对着西夏,那里能全数拉出来,说不得还要在河东征集民壮兵卒。鹏举,到当时,你可愿到疆场上挣一份功名返来?”
魏野却不在乎,一撩道服下摆,就在一只石锁上坐了,一指向地,勾画之间,便是一条几字形的曲线,恰是黄河河道。河道两旁,一个个小小格子,中间便标注着宋辽两国各路、各州、各县。
牛皋手里提着的一对石锁,咚地一声掉在地上,砸出两个坑来,他也浑然不觉,只是嘀咕道:“直娘贼,这河东路要兵戈了?”
魏野笑着摆了摆手,却向着岳飞道一声:“鹏举,这火玉丹珠,给白叟、女子、孩童佩带无妨,却不是你这般豪杰子用得上的。魏某本来想送你一副披挂,但是官方保藏甲胄,这事大犯官府忌讳,只好从别的处所动手。”
他这里感慨,就见岳飞的浑家刘氏,挎着一篮子新洗过的白杏,走到魏野面前,道个万福:“先生肯在俺家歇脚,是俺们家的福分,俺家婆婆叫俺送些杏儿来给先生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