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小师叔的这个安排,公孙胜很有点丈二摸不着脑筋,但还是老诚恳实地拿了那道官告身,去东平府上任。
如果来的是许玄龄本人,陈文昭这位进士出身的东平府尹不介怀把脸面揣进袖子里,亲身去迎逢一番。
大师最后也只能吮动手指,眼睁睁看着官家致祭泰山的圣旨、东府确认的札子,连同梁师成的亲信寺人,一起浩浩大荡地出了汴梁城。
本来是许玄龄为本身师长筹措的神霄宫使告身,就这么换上了公孙胜的名字。
因而,东平府驱逐钦差道官的一应场面、席面、歌女,就这么归了西门庆这个由白身骤但是至提刑知事的宦海异数筹办。而从陈文昭而下,没人感觉如许有甚么不当,也不担忧西门大官人的财产,会不会因为欢迎钦差,而像屠夫吹猪尿泡一样,缓慢地暴涨起来。
乐县丞到了西门庆府上,却见着满府的家奴都是浑身带伤,断胳膊折腿的不计其数,最得西门庆宠嬖的玳安更是一张俊脸破了相。
因而“身不能至,心神驰之”的赵官家,只能调派道官离京、贲名香、负文牒,去名山大川致祭一番,算是稍稍遣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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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哪个期间,道官也没有如许的报酬,但在徽宗朝,这倒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乐县丞先开口道:“西门先生现在得了官,有些事也该与先生说个细心。现在官家调派道官,要到东岳泰山去进献金铃吊挂御香,并建一场罗天大醮。”
可心中百般不肯,万般不肯,这事情总还要有一个结局,李知县想了一想,把县丞乐和安喊来,两个细细一筹议,还是由乐县丞出面,去和西门庆讨主张。
收到了东平府的公文,西门庆的兴趣又格外埠低垂了一些,先到了潘弓足房里,也不管这位名义上是在他家里养伤的妊妇,那腰肢又细弱了很多,还是胡天胡地了一番。
只是大宋官家不比大清酋长,等闲没有出京的借口,而现在为了修艮岳、建道观,赵佶手中的钱钞又实在不凑手,也有力师法宋真宗,再来一回封禅泰山的把戏。
但是西门庆这个提刑知事见是乐县丞上門,也勉强把肝火收进肚子里,先在前厅里分宾主坐下,家人献茶果毕了,再说些“明天气候哈哈哈”的废话,方才提及闲事。
李达天望着这东平府公文,倒是急得直挠头,阳谷县不比清河县富庶,他在任上积累的财贿,一多数都填了朱勔的狗肚子,现在想起来犹然感觉肉痛。
就连清河知县,听了西门庆这番豪举,也不由得大为冲动,在二衙里朝着幕僚们大声歌颂“西门大官人真乃当世大豪杰”不断。
当然,要欢迎一名名义上奉旨致祭东岳的钦差道官,处所官免不了也要筹措起来。
但是主持其事的洞灵守静先生,倒是涓滴没有给大师分润的意义,保举上去的那甚么公孙胜,也是名不见经传之辈,清楚也是他许侍宸一脉的私家。
既然要调派道官致祭东岳,那么沿途处所官必定就要接到下属行文,替钦差们办理好统统,东平府作为从汴梁到东岳的中间站,天然也不能免俗。
比来他家里又是闹妖怪,又是闹贼,家奴被打伤了很多,这乱子里底子不想凑这个热烈。但是听乐县丞说,那钦差道官的师门硬扎,现在在汴梁官家面前最受宠,又实在舍不得这个平时凑趣不到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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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达天得了西门庆这个东平府头号大豪撑腰,也不介怀替他多花消一点作孽钱,随即就把西门庆成心代两县驱逐钦差道官的话,原本来本地朝东平府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