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云起于北地,宋、辽、女真三股力量的碰撞,必定了是要活着界史上浓墨重书的一件大事,仅仅是在这个冬月,就有很多人披衣挑灯而起,度过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
半夜犹然不睡的李乾顺坐鄙人首,合掌静听鲁布智云禅唱,听到“现生贵族升王位,禀性仁慈无毒虐”两句,心有所感,不觉吵嘴隐带笑容,连白日思虑过火的愁绪也减轻好些。
这一片平和非常的君臣礼佛图中,鲁布智云却俄然将禅唱声音进步了八度,经文也变了个调子:“如是我闻,菩萨能破统统诸魔众、菩萨能破统统业障山、菩萨能破统统诸外道!”
但很不幸地,这位可称贤明的国王面对的是一个外戚乱政后留下来的烂摊子,而西夏的内部环境,跟着赵宋几十年如一日的河湟开边,也卑劣到了极处。西夏和赵宋之间的体量不同太大,以数州之地寇扰赵宋关西诸路的打劫活动,面对主动反击的西军就成了个笑话。
而在深冬之日,在东亚北部,不管是老气深沉的北辽、方兴未艾的女真,以及如同成熟过分的生果般披收回败北味道的赵宋,正试图通过一场大战来决定谁是这片大陆真正的天命主宰。
华严三圣的法相之下,西夏华严宗的本代传人、西夏国师鲁布智云手捧着香斗,正持诵《华严经》:“……菩萨现身作国王,于世位中最无等,福德威光胜统统……”
若辽国能在赵宋与女真的围攻陷耸峙不倒,那没说的,他李乾顺还是大辽的孝敬半子。
而在青藏高原上,就连宋神宗、宋哲宗主导的河湟开边也难以让这片雪域有甚么震惊。有着赞普血缘的头人们还困顿于吐蕃王权灭亡后的混乱局面,除了热情于传法的密教僧,谁也懒得朝这片天下最高的人类活动地区存眷一眼。
这位西夏国师声如雷震,明显已用上了佛门狮子吼的禅功,但是隆隆禅唱声中,却见着佛殿藻井之上无端生出了一朵碗明白莲。
这也是越南李朝的天符睿武二年,日本鸟羽天皇的保安二年。
可一旦大辽吹灯拔蜡,李乾顺就得尽快地换根大腿抱了――当然只能是去抱女真人的大腿。不管是谁当了赵官家,想的都是“收答复灵旧土”这档子事,一旦宋军灭辽而光复燕云,那接下来只会磨刀霍霍地挑上西夏,而他李乾顺到时候想求一个违命侯的结局只怕也不成得了。
细心看去,构成那朵白莲的倒是最纯粹也不过的光亮,在这朵光莲当中,模糊有人温声笑道:“华严经固然是修行菩萨道的无上法门,但是若如贵宗如许偏安于西北小国,那里算是真正的菩萨行?”
应当说,在西军被调出去伐辽的当下,李乾顺的日子还是过得很不错的,没有了磨刀霍霍的宋军,大高白国起码能够又多疗摄生息些年代。
但坐在西夏国主这个位置上,深谙“亲辽臣宋”这套墙头草哲学的李乾顺,但是没有甚么“光阴静好”之感,只是冒死地遣人刺探宋、辽、女真交兵的景象。
初秋时节,格鲁吉亚之王大卫四世在迪德格里山脉击溃了塞尔柱突厥的数十万雄师,这位被教会尊为“弥赛亚之剑”的十字教圣徒,凭着一己之力窜改了西北亚的地缘格式,信奉天方教的塞尔柱突厥不得不放弃了这片地区,用心致志地应对另一条战线上来自西方诸国的十字军兵士们。
至于高丽?这个连本身年号都没有的半万年藩属国,除了那些痛苦于谚文和汉字之间浏览停滞的宇宙史发明家,没人存眷这个国度产生了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