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不是甚么买卖人,我只是修道之人。”郝大通说道,“这桃子长在深山,不管是春夏秋冬,都是一样的阳光和雨水,我就只是出售一样的代价。这是我们修道人的事理,却并不是你们买卖人的事理。”
“既然没钱,又想吃甚么桃子?”那中年贩子说道,就要把桃子抱走。
郝大通此时手里的桃子已经再次售罄,此时听了老夫的话,内心颇受震惊。
“不卖,我一次只卖一枚。”郝大通说道,这时中间已经围了一圈前来买桃子的人,郝大通就一个接一个地把桃子卖了出去,把身后拿着十文钱的贩子气得直翻白眼。
“小孩,现在我已经把这些桃子都买下来了,现在两文钱一个,你想买啊?再拿一文钱来!”那中年贩子说道。
“哎,这可真是个怪人,”那中年贩子说道,“还没见过如许的人,放着现成的钱不赚,却只是每天如许辛苦地跑来跑去!----我不管你如何,归正明天我只等在这里,我就十文钱把你的桃子都买下来,你莫非还不卖吗?”
“好道长,你把剩下的九个桃子就都卖给我吧,我好歹也能再赚九文钱哪!”那贩子说道,“现在寒冬腊月的,我也没有其他买卖好做,只要这一点小利可赚呢!”
岐山老丈却并不让郝大通每天在这山中闲坐,本来这山中的桃林四周被高山包抄,阵势奇特,四时温润如春,那桃林四时皆有果实成熟,四周百姓对此都有耳闻,何如此地离比来的村镇也是路途悠远,平时极不易得,本地富豪名流多以购得此地仙桃为一种光荣。此时岐山老丈每天就只摘十个桃子让郝大通去市镇之上售卖,并将山中饮食起寓所需一并采购返来。
第二天,郝大通又来到镇子上,就看到阿谁中年人已经等待在那边了,看郝大通来了,那贩子也未几说,走上前去将十文钱塞给郝大通就筹办抱过桃子分开。正在这时,中间来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手里正捏着一文钱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喊:“郝道长,郝道长,明天我奶奶想吃一枚桃子,但是你已经卖没有了,明天可比及你了,我要给我奶奶买一枚桃子吃!”
郝大通听了岐山老丈这句话,先是在本地愣了一下,略加思考,不由心有所悟,赶紧又给岐山老丈深施一礼:“多谢师父指导,只是又怎能达到无我之境呢?”
郝大通却仍只是摇点头,自顾自去了。
“无我”之境,可不就是如此吗?本来“坐忘”毕竟不如“行忘”得来的透辟!打坐参禅是一番工夫,行走出世却又另是一番工夫。
“但是我只要这一文钱了,”那小孩子一听此话,顿时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我奶奶已经病了大半年了,这半年多来甚么都不想吃,就这两天还想吃个桃子,我爹爹和娘好不轻易才找出来这么一文钱,要想再找出一文来,那恐怕就可贵很了。”
“坐忘,行忘,语忘,每日有此三忘,则无我之境可达矣。”岐山老丈说道,“这本来并非甚么难事,不过普通人都感觉‘我’字特别贵重,平时对它是重而重之,天然都是非常舍不得放下的,却不晓得放下自我,才气获得真我,才气融身于道,与人间万物相生相和,另有一番泛博无边的兴趣。小失而大得,是以这件事和人间诸多事情比拟起来,才倒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呢!”说到这里,岐山白叟不由手捻髯毛呵呵地笑起来,“放下一个‘我’字,求道易得,修仙易成,倒是我道门中人不成少却的一道工夫。你且渐渐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