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祥就算费经心机审清了付科一案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上呈到真定府终究审理?许和光的心机又均衡了几分,以为夏平和郑好不过是白搭力量,夏祥的权柄不过是将统统的人证、物证和供词呈交给崔府尊,崔府尊到时直接以疑罪从无采纳,就让夏祥前功尽弃了。
郑好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绝望之色,不顾许和光在旁,还是说了出来:“夏县尊不必事事在乎崔府尊的设法,尽管尽忠职守就是了。到有难处之时,有本官在,保你无事。再不济,另有郑提刑不是?本官传闻了市乐县的事情,庄不凡但是关头的人证?”
郑好是非要插手董现命案了,夏祥心中微有踌躇,郑好身为通判,有制衡和监察知府之权,但郑好为人过于激愤,行事多过火,说不定偶然过于急于求成反倒好事。
许和光气得神采乌青,不是进士出身是他最大的把柄,被郑好当众揭短,心中肝火蓦地扑灭:“郑通判,你不要欺人太过!”
许和光不熟谙二人,虽离得远,看不清长相,却还是能够猜度二人绝非常人,莫非是都城来人?
虽是暮秋,后院入目之处,却仍然不乏绿意。错落有致的乔木和灌木,远山近水的新奇和匠心,以及东南角落里的空位和西北角落里的花圃,都各有朝气各有情味。
许和光没有重视到的是,在他身边的萧五也重视到了顿时二人,本来懒懒惰散的他如同发明了猎物的豹子,浑身紧绷,死死地盯向发桥上二人。
兰亭集的典故,世人无人不知,郑好也并非成心矫饰学问,而是要引出下文,他回身一笑:“夏县尊,待到来岁三月三时,我等也停止一次流觞曲水的游戏,可好?”
“付科如此有恃无恐,很多事情拒不交代,怕是身后有报酬他撑腰……”郑好边说边看了许和光一眼,“就算付科是不怕死的恶棍,也总有其他弊端,只要找到了他的弊端,不怕他不开口。”
许和光的目光随便在滹沱河两岸扫来扫去,并不是决计去看甚么,只是不想听郑好说话不肯和郑好对视罢了。目光超出滹沱河,又落在了劈面的府衙上,俄然又感觉府衙当中最高的登桂楼实在比县衙的土山还要高上一些,又是在北面,向来北面是权势方位,模糊对县衙构成严肃之势。
见夏祥还是将崔府尊抬了出来并且放到了前面,许和光表情略微舒缓了几分,却还是暗中瞪了郑好一眼,忿忿不高山想,不要太放肆了,不要觉得抬出了提刑官郑善便能够压崔府尊一头。董现命案,夏县尊只要审理之权,并无讯断之权。
许和光目光明灭,心中忿忿在想,如果卢之月今后也唯夏祥之命是从,他在真定县衙以内就更加势单力薄了,不可,务需求让杨江做出一些手脚出来,好让夏祥晓得他的短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