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威并施向来是为官之道,夏祥又微微一笑:“田不满,你且放心,本官不会虐待你,也不会有人晓得是你向本官流露的动静。”
“夏县尊所言极是,市乐县一县,只能处理五万担就不错了,还是年景好的时候。真定县虽比市乐县大,但产粮并不比市乐县多多少,小人只好不辞辛苦,从周边各县为董员外网罗粮食,总算凑够了十万担。不料托付了粮食以后,吴批示使以各种借口拖欠货款,只付了五成定金,前面的货款一文未付。董员外拜托小人几次催交,吴批示使开端还说军费未到,稍后还清。厥后干脆就不见小人了,小人另有一大笔佣金要等吴批示使付清款项以后才气到手,厥后被逼急了,想起了和吴批示使的买卖凭据,不想还没等小人拿出来,董员外就出事了。小人怕了,再也不敢去找吴批示使,就摇身一变当上了杨麻子饼店的店家……”
“贤人说,要学乃至用,不是让你死读书读死书。”夏祥从内心深处讨厌严孙的为人,儒家思惟中最为推许忠心,严孙淫乱董李氏勾搭庄不凡,他是导致董现被人毒害致死的祸首祸首,若不是他,董现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了局,“君臣之间有礼义之道,故应忠;父子之间有尊卑之序,故应孝;兄弟手足之间乃骨肉嫡亲,故应悌;伉俪之间挚爱而又表里有别,故应忍;朋友之间有诚信之德,故应善……”
董李氏话音刚落,严孙身子一斜,头和柱子擦身相边,别说碰得头破血流了,连衣服都没有碰到。不得不说,严孙虚晃一枪的本领,当真一流。
“董现对他如此信赖,让你掌管偌大的董氏商行的账目,你却心如蛇蝎,到处算计,你愧对读书人三个字。”夏祥一时激愤,大怒之下,蓦地一拍惊堂木,“换了是本官,早就无颜活在人间了,你竟然能苟活到现在,另有脸站在本官面前提及三纲五常,本官从未见过你这般无耻之极之人。严孙,你还是一头碰死算了。碰死以后,本官也幸亏结案时为你下一句‘知耻近乎勇’的考语。”
啊?严孙张大了嘴巴,觉得他听错了,夏县尊真的让他去死,如何会?如何能够?但是高高在上的夏县尊确切用手一指一人合抱的堂木,清楚是让他一头碰死在堂木之上。
“如果需求你出面作证,你可情愿?”夏祥心中微有镇静,也微有不安,事情比他设想中还要费事,还要毒手,触及到了真定府禁军的都批示使吴义东,事关严峻,他必须谨慎处置。
夏祥倒是冷冷地看着严孙,如果严孙早有以死明志之心,起初干甚么去了?现在才声泪俱下地假装要痛改前非,不过是避重就轻的低劣演出罢了。
许和光也不晓得去了那里,他不在也好,免得他及时向崔象通报信息。
“小人不晓得夏县尊说的是甚么。”严孙换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面孔,昂但是立,目不斜视,“小人该认的罪不会认账,不该认的罪,也不会让人歪曲。”
二人不想起来,丁可用二话不说拉起了二人。
夏祥摆手让他下去,和几人用餐以后,回到了县衙。
合法二人实在忍不住想要提示夏祥一句时,田不满嘴中冒出来的市乐县的董员外一番话,顿时让二人瞪大了眼睛支起了耳朵,莫非会有甚么转机不成?
那么吴义东为何要暗里和董现买卖粮食?多出的十万担粮食又有何用?是被吴义东转手卖出以中饱私囊,还是另有他用?夏祥越想越是心惊,没想到董现之死的背后,竟是牵涉到如此多人。而裴硕章当时不肯接办董现命案,非要以他杀案结案,一是怕影响吏部考核,二是他多数对董现之死有能够牵涉到诸多首要人物有所耳闻,是以才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