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义不容辞。”
“故意有力啊。”仿佛是被方翎说到了把柄，武则天脸上也不由闪现出一抹遗憾的神采：“朕本已跟随先帝葬于乾陵，但不知为何醒来时已经到了这方天下，现在仅存一道残魂却还要依托这传国玉玺才气苟活于世，纵使这方国玺莫名多了很多妙用，但朕以一介残魂之身却又能如何御使？小娃娃，提及来倒是还要感谢你，不然朕不知还要被它困到何时。”
但方翎脚步只是微微一顿后还是持续迈步走进了大殿，这方天下除了这含元殿外尽是一片白雾本身又能跑去那里，现在在这个陌生的天下，大师好歹还是来自一个天下的乡党，起码不至于一言分歧就把本身弄死了。
双臂撑着龙椅的扶手有些吃力地站起家，武则天抱起那方传国玉玺行动盘跚地走下了那九级的丹樨玉阶，而方翎则始终保持长揖的姿式没有上去帮手，他很清楚，这应当是这位白叟最后的对峙了。
说这话时方翎实在是没安甚么美意的，在他看来既然老太太能寄身于传国玉玺，如果自此能作为参谋跟从在他身边，那戋戋莽荒又何足道哉。
闻言方翎面色微微一僵，随即有些忸捏地对龙椅上的武则天抱了抱拳。
方翎长揖到地，谢过了武则天的这番忠告，这类话纵观汗青也只要她才有这么说的资格了。
而武则天又是多么人物，天然一眼便看破了方翎的那些谨慎思，不过没等他开口便摇了点头，有些萧瑟地低声说道：“我这一世先做帝后再为帝皇，早已遍览人间名胜，后虽篡夺李唐江山但自夸无愧天下，只是唯独孤负了先皇，现在也该去寻他奉养摆布以赎罪愆了。”
这首当年武则天在感业寺削发为尼时写给李治的情诗时隔无数年再一次被她哼唱出来，初时声音另有些晦涩沙哑，但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变得如同少女般委宛空灵，这首文采并不算出众的情诗被白叟翻来覆去的哼唱，翻来覆去的哼唱，歌声传遍了全部大殿，却使得这方六合充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崇高感。
见方翎看上去有些感慨，这个肥大枯干的老妇人微微一笑，脸上突然暴露了一抹昂扬不输男儿的霸气：“这些年王皇后和萧淑妃那两个贱人必将在地下整日胶葛先帝，待朕去时她们若已经投胎便罢，如果没有，朕便再杀她们一次！”
小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有一座能包容一架马车通行的城门，而在方翎现在面对的城门门洞上，一块黑黢黢的杂木匾额上写着两个苍劲雄浑的大字“长安”。
“……”
表情有些沉重地走下了那九十九级汉白玉阶，现在天空中的耀阳银月已经被涌动的白雾掩蔽，而下方的含元殿在落空了日月明光的晖映后却如同突然超越了千万年的光阴一样，先是那灿烂的明黄色琉璃瓦和朱红色的宫墙开端缓慢退色，紧接着坚固的汉白玉门路和宫殿的主体也如同流沙堆砌般敏捷龟裂、垮塌、风化，最后那已经空无一物的含元殿旧址也再度被涌动的白雾覆盖。
而目睹方翎这幅模样，武则天浅浅一笑，非常慈爱又有些怅惘地轻声说道：“现在你我怕是这世上独一同根同源的人了，我便以一个本家长辈的身份给你一个忠告，现在这传国玉玺落入你手，将来再如何不济你也能作为一方权势之主，到时身边的女子天然不会少，但是牢记牢记，不管你们如何情深似海，都永久不要让她干政，不然非论是你还是她将来都是会悔怨的。”
走到那丹樨之下，方翎拱了拱手有些忐忑地说道：“草民方翎拜见陛下。”